陳宇完全沒有想到,他被人踩在腳下羞辱,因為要思考自己未來的人生而無暇還口之際,是從來對他沒什麼好印象的鐘情出麵解圍,痛斥燕正卿。
就在昨晚,‘百花深處’酒樓裡,陳宇還對鐘情擲出了必殺的一刀。
一刹那,鐘情在陳宇內心的形象,也變得不一樣了。
他和鐘情昨晚才初次見麵,眼下還不到二十四小時,兩人之間的關係,竟曲折蜿蜒,變化無常。想來,上天注定了,這又是陳宇命中的一段孽緣。
“閉嘴!”鐘情被怒意衝昏頭腦,不管不顧,厲聲斥責道:“燕正卿你個無恥小人,如今的局麵大半因你而起,你恬不知恥,居然還有臉聒噪?”
“你個連最基礎鑒寶功力都沒有的貨色,也有資格嘲諷剛剛在台上大放異彩的陳宇?如果他的表現都不配,那你又是什麼?”
說話間,鐘情的目光愈發凶狠,赫然有了幾分她曾祖鐘良四十幾歲時的影子。而隻有老狐狸等少數人知道,鐘良四十幾歲時,是殺業最重的一個階段。
那個時間段的鐘良,被強敵環伺,不殺人便要被殺,因此鐘良殺紅了眼。
‘叛徒’作為永恒不變的難題,那段光景,鐘良僅僅是在自己師門內部,便來回屠戮了三遍。今天的老狐狸等徒弟,都是九死一生的幸運兒。
鐘情盛怒之下,眼神近似於那段時期的鐘良,可想而知有多麼恐怖。
燕正卿根本扛不住,嚇得‘哎呦’一聲,險些一屁股跌坐地上。
燕正卿敢有恃無恐羞辱陳宇,因為這裡是全國古玩大會總決賽,陳宇敢對他出手,藏於四麵八方無數強者會瞬間暴起,把陳宇轟成碎渣。
而鐘情則不同。
即使鐘情動殺心,她作為鐘良曾孫女,也不會被怎樣。
光憑這一點,燕正卿便絕不敢忤逆鐘情絲毫。
諷刺的是,就在昨天,他還一口一個稱呼鐘情為‘姐姐’。
眼下幫他死敵出頭的,卻是他‘姐姐’鐘情。
“唰!”還沒完,鐘情乾脆掀開了遮麵的輕紗,露出了俏臉上昨晚被陳宇大夏龍雀割開的刀口,襯得她一張絕世容顏妖異而又猙獰。
鐘情死死瞪著燕正卿,一字一頓發出致命威脅。“從現在開始,你再多說一句廢話,我……殺了你!”
“嘩啦啦!”電光火石之間,衛星信號切斷,全國各地收看直播的觀眾們驚訝地發現屏幕上呈現雪花一片。
鐘情公然索命的惡語,不被總決賽場外的任何人知曉。
場內的這些人即使出去了也不會透露半個字,更不敢。
等到衛星信號恢複的時候,場外收看直播的觀眾們並沒有聽清鐘情最後一句說了什麼,隻是看見了燕正卿麵如土色,嘴唇發抖,渾身發顫地點了點頭。
緊接著,燕正卿望向陳宇,滿臉悲憤絕望又恐懼道:“對……對不起!”
陳宇才不管燕正卿是怎樣一番心情,他剛才不理會燕正卿的羞辱,現在也不理會燕正卿被逼無奈的道歉。
他始終在凝視鐘情的俏臉。
鐘情臉上的刀疤是他留下的,命運真的就像開玩笑一樣……
解決了燕正卿,鐘情重新放下麵紗,不動聲色瞥一瞥陳宇,再瞥一瞥她身前坐在輪椅上的曾祖鐘良,終是發出一聲微不可聞的歎息。這種堪稱‘黑哨’級彆的評定,她不敢相信是被她奉若神明的曾祖做出來的。
然而,燕正卿消停了,並不代表陳宇被羞辱的局麵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