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集的火箭筒炮彈洗禮後,登陸雷神島的島國眾人顧不上陳宇,四散而逃。幾乎就在他們跑路後的下一彈指,陳宇也從地上爬了起來。
以陳宇此刻的傷勢,他不該有力氣動彈了才對。
他隻顧著逃跑,來不及思考自己哪裡來的力氣。
就好像莫名其妙,瀕臨崩潰的破爛殘軀,又湧現出了一股力量,支撐著他往另一個方向逃跑。
這種時候了,根本顧不上所謂的尊嚴與麵子,陳宇四肢並用,像動物一樣,在地麵上飛快爬行,也根本不看路,哪裡的熱帶雨林密集,他就往哪裡紮,無論後麵有什麼動靜,堅決不回頭。
陳宇瘋狂地逃跑,強烈的求生**支撐著他,一刻不敢停歇。
雷神島上,本就沒有白天和黑夜的概念,時間的流逝,也會被風雨雷電衝散。陳宇隻知道跑,根本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
總之,當他勉強感受到疲累的時候,雨勢已經小了很多,剛才那種密集雨線連成一條條鞭子的情況,已經不複存在了。
現在的雨,跟陳宇逃跑之前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
熱帶雨林氣候,一到雨季,下暴雨,五個小時起步,有時候下個十天半個月不停,都算正常。
陳宇的逃跑時間,居然比一場超級暴雨的持續時間還長。
很幸運,陳宇並沒有被任何人追上。
他剛開始逃跑的時候,後麵似乎一直有人喊他的名字,一直在追他。
可對方越喊,他跑得……準確來說,是爬,爬得越快。
不知爬了多久後,總算甩掉了身後的追兵。
陳宇不敢停,停下來,就會被追上。
追他的人,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是朋友,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是敵人。
被敵人追上,他就會死。
他想要百分之百活命,所以他不敢賭。
漫長的亡命逃竄之後,陳宇終於感受到疲勞了。
“咳咳!”他吐了口血,停了下來,抬頭張嘴接雨水喝,順手從破爛的身體上一抓,抓住上百隻正在吃他肉、喝他血的毒蟲,往嘴裡塞。
這些蟲子,都是豐富的蛋白質,能為陳宇提供養分。
至於毒性……
毒性,是現在的陳宇,應該考慮的問題嗎?
陳宇被毒得四肢抽搐,口吐白沫,但終於有食物下肚的飽腹感,竟然讓他莫名升出一股滿足。
有東西下肚後,趴在一堆堅硬荊棘上休息的陳宇,大腦居然恢複了運行。
他開始思考,開始感到不可思議。
他怎麼能有力氣,跑這麼長時間?
“哎呦!”大腦恢複運行,陳宇的感覺也回來了。
他忽然感到肚子一疼。
低頭一看,他休息的荊棘被雨水澆灌後,長勢凶猛,身上壓著個陳宇,荊棘居然還是以肉眼可見的長勢,往上躥了一截,紮進了陳宇的肉裡。
在古代,這是一種殘酷的刑罰。
在地裡種下竹筍,讓犯人躺在上麵,感受頑強的尖銳竹筍,一點點刺破他的身體,最終把他紮個對穿。
這個過程,往往要持續幾天,感受著竹筍在體內一點點生長,幾乎沒有犯人能扛得住這種折磨。
此刻陳宇趴在荊棘上休息,情況也是異曲同工。
“噗!”陳宇忽然笑了。
被剛剛躥了一截的荊棘紮進身體裡,這算什麼傷?
跟他身上固有的傷勢相比,這算啥?
他恢複體感後,第一次感受到疼,居然是為了這點無關緊要的小傷?
事實上,陳宇一路爬過來,無數荊棘藤蔓把他渾身的肉都割爛了,被區區荊棘紮一下,他絲毫不在乎。
他在荊棘上休息,是因為他懶得換個位置休息,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