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誠就像領悟了世間真諦一般,感覺自己總算找到了令陳宇吃癟的方式。
他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眼淚不停地流,仿佛不這樣,就不能宣泄他心中積鬱許久的怒火。他輸給過陳宇太多太多次,今天他終於扳回一城,贏了一次!
可,真的是這樣嗎?吉人自有天相,人狂自有天收,宮家族寶落敗,族運已儘。宮誠的垂死掙紮,注定徒勞。
恍如神跡般,一個飄然若仙,完美無瑕的年輕女子,突然降臨在陳宇的珠寶行門前。美女出場自帶光環,堵在店門口的路人,自發為她讓開通道。
年輕女子款款走入店中,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毫不怯場,舉手投足,大家風範顯露無疑。沒有人會懷疑她出身名門,自小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成長經曆。
隻有陳宇知道,她十六歲之前,一直是個粗布麻衣,無人認領的孤兒。
此刻她散發出來的高貴,沒人教她,是天生的,刻在骨子裡的。
她是蘇晴。
陳宇頗為驚詫,不明白沒有受到邀請的蘇晴,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緊接著,陳宇的心臟一股悸痛,某種難以名狀的劇烈情感,湧了上來。
明明已經決定,斬斷羈絆,與蘇晴形同陌路。
可再見,還是不能無動於衷。
陳宇冷酷無情,那是對待敵人。其實,他比誰都有情。不管他如今達成了多少驚世駭俗的偉大壯舉,孤兒院裡從小相伴的情義,他始終都無法忘記。
“宮少爺。”蘇晴麵色平靜,聲音清冷,隱隱帶著慍怒。“你說魔都的頂級珠寶設計師都是你宮家的人,請問,那我又算什麼?”
“咳咳!”宮誠直接被口水嗆到了,狼狽地俯身咳嗽半天,才抬起頭來直視蘇晴。與蘇晴四目相對的一刻,他立馬自慚形穢,移開了目光。
現在的宮誠,衣服全是褶皺,頭發糟亂一團,兩眼通紅滿布血絲。臉上的肌肉很是僵硬,時不時還因為痙攣,抽動兩下,活像尼古拉斯趙四。
短時間內,宮誠的情緒經曆了過山車般的急速起落,他被刺激得不輕,臨近崩潰的邊緣,早就瘋狂地大笑了半天。這樣的狀態,他如何敢與美人對視?
不過,蘇晴並沒有對宮誠的儀容儀表做出評價,甚至連半點輕蔑之色都不曾露出。因為在她眼裡,宮誠什麼都不是。
宮家再強,也頂多是魔都珠寶行的地頭蛇,僅能在這一隅之地興風作浪。
而她,海外遊學回來的珠寶設計天才,在西方世界極富盛名。
作為資助她海外遊學的條件,古賀家族命令她必須回國與古賀川完婚。
若非如此,她仍留在國外的話,她的成就將不可限量。
世界頂級珠寶設計師的名單中,絕對會出現‘蘇晴’二字。
天才總是孤傲的,陳宇如是,蘇晴亦如是。
宮誠的氣勢在蘇晴麵前完全不夠看,低聲賠笑道:“蘇小姐驚才絕豔,受到全球各位珠寶設計大師一致好評,魔都那些珠寶設計師,怎麼能和你比?”
蘇晴高高在上,是因為她知道自己的能耐。
但在宮誠眼中,蘇晴最值得忌憚的地方,卻是她的未婚夫,古賀川。
不得不說,無與倫比的天賦,就這麼被古賀家蓋住,對蘇晴而言是莫大的悲哀。所有天才都希望,自己受到彆人尊敬,不是因為背景,而是因為才華。
“既然宮少爺承認我是一流珠寶設計師,又不歸你們宮家管。”蘇晴聲音冰冷地問道:“那我便是有自己選擇職業的自由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