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任家的贗品以假亂真,他們可以選擇不跟古玩店主合作,直接當真品賣給古玩店主。如此一來,能少一個分錢的人,也省去了許多聯絡人的麻煩。
事實上,在北方許多城市,任家也確實這麼做的。
但更多時候,和古玩店主合作是絕對不可或缺的。
‘古玩店主’的市場,和‘人民群眾’的市場相比,簡直不值一提。
古玩店主才能買任家多少贗品?人民群眾能買任家多少贗品?
再者,能開古玩店的都不是傻子,上當受騙一次兩次情有可原。次數一多,人家肯定會察覺,你們的青銅器為啥源源不絕?從哪兒弄來的?
若被超過一定數量的古玩店主同時懷疑,那麼任家距離暴露也就不遠了。
因此,為了安全起見,任家寧願繁瑣一些,少賺兩成,跟古玩店主商量好,讓古玩店主衝鋒陷陣。這樣任家的安全才能多一些保障,算是破財免災。
也是因此,陳宇想揪出任家的聯絡人,隻能先對無冤無仇的馮天奇動手。
果然不出所料,天奇齋是任家在草原城市銷贓的最大手套,不容有失。
所以,汪俊才會出現在這裡。
他倒想看看,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砸他們任家手套的招牌。
汪俊雖然姓汪,但他是任家外戚,從小被任家培養,掌握了任家鑒寶技術的四成。彆看僅有四成,但那可是任家的鑒寶技術,他比馮天奇之流強多了。
與陳宇對視良久,空氣中火光四濺。
汪俊明明背靠三百年任家,與陳宇的眼神交鋒卻完全處於劣勢。
雙方的氣場,根本不在一個層麵。
這草原城市山高皇帝遠,陳宇隻是在華東地區有名有姓,汪俊常年在北方草原總管任家的贗品售賣,也沒閒心看南邊全國古玩大會的直播。
因此,他不認識陳宇。
汪俊暗暗心驚,想不通是哪路神仙非要跟區區一個馮天奇過不去。
總之,能擁有陳宇那樣一雙鷹狼之眼的家夥,絕非常人。
“汪老板,您過來一下。”馮天奇悄悄將汪俊拉到一旁,低聲道:“這小子帶來的戰國時期秦國虎符很邪門,我愣是瞧不出破綻。”
“能讓我瞧不出破綻的,除了那件虎符,還有您每月給我送來的青銅器。所以我想請您救救我,用您高超的鑒偽水平,贏下這次鬥口!”
一個客觀事實是,造假高手,往往也是鑒假高手。
既然汪俊掌握著特殊的造假手法,那他一定也掌握著特殊的鑒假手法。
汪俊自信滿滿,冷哼道:“馮老板放心,有我在,宵小之輩豈敢抬頭?”
“什麼虎符,拿來給我看看,我不信一件贗品而已,還能通天不成?”
“好大的口氣,我欣賞你。”陳宇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本身就是狂人,自然也欣賞恃才傲物的天驕人傑。不過緊接著,他便話鋒一轉。
“不過,你狂,你傲,得有相應的本錢才行。本事不夠就敢裝比,漫說打臉,怕是待會兒這件虎符把你的屎都給打出來。”
“咳咳!”一旁的蘇晴低著頭,不動聲色乾咳兩下。
陳宇立即醒悟,歉然道:“不好意思,我不該說粗鄙之語。”
“怎麼能把汪先生和便便相提並論呢?那簡直是對便便的侮辱!我要向便便……不對,向王先生道歉!”
“噗嗤!”蘇晴一個忍俊不禁,就笑出了聲。陳宇的嘴,未免太毒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