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老馬,你哪兒弄來這麼多書和年畫啊?”小吃攤老板揶揄打趣道:“咋滴,你老馬不收廢品,要念書考大學,當文化人了?”
收廢品的老馬從滿滿登登的三輪車上跳下來,沒好氣罵道:“淨扯蛋,咱老馬要是想考大學,還用得著讀書?隨隨便便就能當上狀元!”
“嘿嘿,這不是考大學沒有收廢品掙錢嘛,要不然你以為我不考?”
兩個老朋友之間的吹牛調侃,引得小吃攤眾人一陣哄笑。
“少廢話,給我上老三樣,再來兩瓶啤酒!”老馬找了張椅子,在陳宇三人隔壁桌大馬金刀地坐下,裝滿書籍和年畫的三輪車就停在幾米外的路邊。
小吃攤老板答應一聲,開始起鍋燒油忙活起來。
不過好奇是人的天性,小吃攤老板還是沒有放棄追問。“說正經的,老馬,這些書和年畫看著挺新鮮的,你從哪兒收來的?”
“嗨!”老馬叫了一聲,搖頭道:“甭提了,在一個大教授家裡收來的!大教授生前號稱藏書千卷,更是華夏年畫的忠實愛好者,年畫也藏了不少。”
“他把那些書籍和年畫當寶貝供著,視作傳家寶,臨咽氣之前還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讓他兒子和兒媳好好保存他的書和畫,讓它們永遠留存下去。”
“但是呢,你也看見了,兒子耳根子軟,兒媳婦又潑辣,兩口子光盯著大教授留下的那套房子了,把大教授的遺言當成了耳邊風。”
“大教授屍骨未寒,他的收藏的書籍和年畫,兒子兒媳就開始往外賣了。嘿,一千多卷書,幾百張年畫,場麵那叫一個壯觀!”
老馬灌了一大口冰鎮啤酒,不無惋惜道:“可惜我去晚了,等我去的時候,就剩下這最後一輛三輪車的餘量了。要不然,我把他的收藏都給收嘍!”
聽了老馬的講述,小吃攤的食客們個個唏噓不已,露出心痛的表情。
碰上不肖子孫,一輩子的收藏,三兩天就化為烏有,成了廢品散落各處。
如果大教授在天有靈,保不齊能被氣活過來,然後再氣死一遍。
但唏噓之後,也就拉倒了,人們該吃吃,該喝喝。
畢竟這是沒辦法的事情,人家的家事,外人能管得著嗎?老子的東西傳給兒子,彆說兒子當廢品給賣了,就算一把火燒了,和彆人有什麼關係?
唯獨陳宇,一直死死盯著老馬的三輪車,端豆汁兒的手都在發抖。
他的模樣把符虎嚇得不輕,驚詫道:“我靠,大哥你這是怎麼了?不就喝碗豆汁兒嗎?咋把你眼珠子都給喝紅了呢?豆汁兒的威力有這麼大嗎?”
不知過了多久,陳宇好不容易壓抑住了心頭的激動,恢複到了正常。
他抬頭迎向隋欣疑惑的目光,笑道:“隋欣小姐,你剛才問我從事的職業是嗎?沒問題,我現在就可以給你答案。”
說著,他趴在符虎耳邊,悄聲叮囑了一番。
符虎的臉色變了變,隨即也恢複正常,點頭道:“我知道了。”
符虎撂下碗筷,走到老馬身邊,甕聲甕氣道:“老馬先生,你好,咱們是同行,都是在路麵上摸爬滾打討生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