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儒皺著眉頭,手指敲敲腦袋,說道:“王道需要的時間長啊!若是期間再出現一個這樣的情況要如何處理?”
“所以你選了時間更短的霸道之路?可是如此一來,所要麵臨的困難增加可不是一點半點啊!”
“那你覺得是麵對這些困難更容易還是麵對這種情況更容易?”李儒指了指拿在賈詡手中的書簡說道。
“嘶……”賈詡也是開始頭疼起來,“還是選霸道之路吧——書中記載若是真的,那真是無法可解……”
李儒和賈詡的智商可以說是都屬於當代頂級的一個層麵,因此考慮的事情就更多,比如像李儒所擔心的那樣,走王道路線當然最好,因為王道幾乎就是以勢逼人,一步一個腳印,根基穩健,就算有局部的失敗也無關緊要,最終的大局將是大勢所趨,所有人都無法抵抗,但是,唯一的缺點就是最開始的準備時候需要的時間太多,根紮的越深,最後平推的時候就越快;霸道則是走向損敵反哺自身的一條路,不斷削弱侵吞敵對勢力,使自身迅速膨脹,在矛盾爆發前以一個又一個的勝利壓製,但是在走向最終成功的時候稍有不慎,便會內外矛盾一齊迸發,導致自身如同冰雪消融一般迅速崩潰。
原先李儒在西涼幫董卓都是基本上按照王道路線在走,西涼兵團被他打造得堅固無比,從上至下完善的金字塔結構,以西涼本地精裝士兵為主體骨架,加上收降的羌人胡人為輔兵,層層疊疊,每一個層級西涼兵在戰時死去,便由下一個層級的軍士自動晉升替補,確保在軍令貫徹如一,具備超強的執行力。
不過到了洛陽之後,當李儒為了解開心頭的疑惑,調取了皇家少府太庫中的藏書時,才發現時間拖的越久,就越有可能遭遇變數,尤其是當這個變數超出想象之外的時候。
李儒和賈詡談論的事情是曆史上難解的幾個謎團之一,也是漢代的一個變數,是一個莫名的轉折點,可惜的是,這個偉大的先行者,沒能成功的轉型。
這個偉大的先行者名叫王莽。
那時是西漢末年,距離西漢的開國已經過去了一百五十多年。王莽出生之時,他的家族王氏一族已經是首屈一指的外戚家族,他的姑姑是皇後,他的叔父們輪流當大司馬,族裡混得最差的也是將軍或者侯爺,一門都是顯貴。
那時候的王莽潛心讀書,生活簡樸,和其他縱情聲色,驕奢淫逸,無惡不作的彆的衙內完全不同。在父兄去世後,他一個人贍養母親和寡居的大嫂,撫養兄長的遺孤,對內照顧族內的長輩和叔伯,對外結交名人賢士,這樣他很快就被整個朝廷官場所矚目,王莽的聲名日益大了起來。
隨後王莽20多歲時就因為賢能的名聲,被推舉入朝為官。為官之後王莽他並沒有因此驕縱,反而是越發的謙恭簡樸,簡直是模範代表,他常常將自己的俸祿和財產拿出來,分給窮人,贈給賢者。因此他的官職越做越高,名聲越來越大,朝野上下,無一不稱讚王莽才是當世的楷模,不管是清流的輿論和白丁百姓民心民意,都被他牢牢的抓在手中。
這樣的基礎夠穩定牢靠了吧,根基紮的夠深了吧?
在公元元年,王莽受封為安漢公,從此大權獨攬。他封賞貴族百官,贍養鰥寡孤獨,施恩於百姓士人,所有的社會階層都對感恩戴德。
他帶頭過簡樸的生活,有記載他捐出百萬錢、三十傾地來救濟京都附近的窮困之人,朝中百官也緊跟他的腳步無不效仿。次年遇到全國大旱,王莽帶領二百多名官員獻出自己的土地住宅給災民,同時大建免費房,令他們得以安居,在漢代就做到了免租房!
做到這個份上,天下都稱王莽為當世的聖人,頂禮膜拜,自此所有的道路全部被打通,一切阻礙全部被他踩於腳下。
公元八年,王莽非常順利地接受了孺子嬰帝的禪讓,稱帝,改國號為新,朝野對此歡呼雀躍,幾乎無人反對。按道理說王莽妥妥的實行了王道之路,根基如此之牢,擁護的人從朝野到田間,應該是會有一個很完美的結局的,結果曆史好象是開了個玩笑……
王莽隨後出台了一係列的新政策,有幾項政策非常有意思:
實行土地國有——土地不再是私人的,全部收歸國有,有沒有一點熟悉的感覺?
耕地重新分配——沒收大地主的土地然後按需分給無田的農民,有沒有更熟悉一點的感覺?
凍結奴隸製度——大步直接跨過了封建農奴製度社會,這個,嗬嗬……
貨幣中央集權——貨幣地方不再有發行權,由中央政府統一印製發行……
政府乾預經濟——由政府參與製定指導物價,並建立鹽鐵等國有企業專賣製度……
嗯,還有一些細則就不詳細列舉了,但是就以上的幾條,看了有沒有一種異常親切的感覺?想想那是在西漢末年,是在公元初,耶穌也才是個屁大的孩子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