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酸棗,人馬並沒有斐潛所想象的那麼的多。
目前隻有兩家,都姓張,分彆是陳留郡太守張邈和廣陵郡太守張超。兩人是兄弟,張邈張孟卓是兄,而張超張孟高是弟。
張邈是東平壽張人。少時以俠義聞名,接濟貧困,助人為樂,傾家蕩產,壯士多有歸附於他的,被稱為“八廚”之一。
“廚”的意思不是煮飯的廚師,而是說張邈能散財去救人。
張超任職的地方是廣陵郡,是在徐州,按道理算是比較偏遠的,但是他卻是第一批響應討董的太守之一,並且擁有第一流的行動力,直接將太守之位委托給了袁綏代理,自己則是帶了功曹臧洪和郡兵,一同奔陳留而來。
於是陳留太守張邈便與弟弟合兵一處,屯於酸棗。
此刻,張邈張超兄弟二人正坐在軍帳之中,用新發芽的酸棗嫩葉煮茶湯喝。
張邈雖說已經來到了酸棗,屯兵安營,但是心中卻還是有些不安,不單為他自己,也是為他的這個急躁的兄弟。畢竟在漢代,郡守無故調兵越境就是重罪了,雖然他自己帶的兵是沒有超出陳留郡的範圍,但是他弟弟張超早就不是越境了,而是跨越了好幾個郡守了。
而他自己的因素,說起來就有些複雜了……
“兄長,就紮營在這裡合適麼?袁太傅掾不是說要儘量靠近成皋麼?”張超對於紮營的地點還是有些不理解。
袁太傅掾指的就是袁綏。袁綏原先就是擔任太傅的掾吏,故而稱其官職。
“聽他的?”張邈嗬嗬笑了一下,說道,“將兵馬帶出去容易,但是若是要回來呢?”
“可是……”張超想了想之前袁綏所說的話,還是覺得不是很理解兄長的做法。按照他的想法,既然都已經邁出去這一步了,卻為何不做得乾脆一些?
張邈搖了搖頭,自己這個弟弟,雖然已經是一郡的太守,性格卻依然是這樣的急躁,這樣可有些不好。
“你啊!”張邈說道,“這個袁綏說的話,雖說此等大事,不容作假,但是你還太過急躁了些……你彆不服,我問你,這個袁綏,在去找你之前,是不是有到過北海?是不是還有去過東海?”
“兄長你怎麼知道?這……”張超性子急是急一點,但是卻不是笨人,經兄長一點明,頓時明白過來,原來自己並不是袁太傅的在徐州的第一順位人選……
張邈說道:“其實你若是跟著……嗯,孔北海雖然與董賊有隙,但是未必會同意輕舉刀兵,所以你若是能等陶恭祖表態之後……不過現在,反倒是陶恭祖在我們後麵觀望了……”
“這老賊!”張超憤憤道,“怪不得我經過東海之時托病不出,我當時還信以為真!”
“所以啊……你現在知道為何我選擇在這裡紮營了吧?”
張超默默的點了點頭。
此時茶湯已經燒好了,親兵將茶湯替兩人倒上,端了進來,一一奉上。
張邈指了指茶湯,說道:“此地盛產酸棗,雖然此時未是食棗的季節,但是用此葉煮茶也有輕身健體之效,你喝喝看看。”
“不過,茶湯雖好,但也要慢慢的喝……”張邈略有所指。
張超似乎懂了,默然點了點頭,端起了茶碗,輕輕的吹拂開漂浮在茶湯之上的泡沫,慢慢的喝了一口,然後將茶碗放下,說道:“嗯,還算可以……不過,兄長,那我們現在要做什麼?”
“做什麼?”張邈笑了笑,端起了茶碗,說道,“什麼都不做。我們在這裡,就已經是做了事了,還想我們做什麼?”
張邈喝了一口茶,閉目似乎在品味茶湯的滋味,隨後一笑,說道:“我們都是外人,太急了不好……現在應該著急的是……”
張邈往南北指了指,張超會意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