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黃河北岸,一個不是渡口的渡口,這個地方隻有秋冬季,並且是枯水期,才有辦法渡過,隻要春天一下雨,水位就會猛然高漲,而且兩岸的山石陡峭,加上水流也會變得湍急,就會將原本就極小的灘塗淹沒,也就沒辦法渡河了。
現在兩個河岸的小小灘塗之間,用粗大的繩索將十幾艘小船連接成為一個整體,再在其上搭上了木板,就形成了一個彎彎的臨時性浮橋。
一個雄壯的漢子,就著黃河水在岸邊磨著有些小缺口的環首刀,小心翼翼的磨著,環首刀已經用了比較長的時間了,如果磨的太過,反倒會傷到刀身。
這把刀是父親送的,那時自己一個人第一次單獨殺了一隻野狼,雖然是一隻離隊的老狼,但是卻很凶猛和狡猾。
那時父親非常高興,當場就賜給他了這一把刀。
漢朝的東西都很好,尤其是兵刃。特彆是軍隊用的環首刀,堅固鋒利,他第一次握在手裡的時候,就喜歡上了,連睡覺都連刀帶鞘的抱著睡……
可是刀用就了都會舊,都會有缺口,就像自己的父親一樣……
父親也像一把剛強堅固的環首刀,但是也最終老了,生鏽了,被殺了。
漢子咬著牙站起身,眯縫著眼對著光線看了看刀刃上的鋒芒,然後握著環首刀,在空中一連劈了幾刀,剛開始一刀是慢慢的,越來越快,最後一刀的時候竟然快隻見刀光一閃而過……
真想就這樣一刀砍下殺害父親的凶手的頭顱!
可是走不了,回不去……
撐犁在上!我於扶羅無論如何都要親手將仇人的頭顱來祭奠我的父親,用他的心頭血來撫平我的悲傷!
“單於,我們真的要聽那個漢人的話麼?”另外一個年輕些的人說道,麵容竟然與於扶羅有幾分相似。
於扶羅將刀緩緩的收入刀鞘,說道:“不然還能怎樣?”語氣中透露著一種無奈。
於扶羅是南匈奴羌渠單於之子。
中平四年之時,南匈奴受漢朝的征召討伐妄自稱為彌天安定王的張純,於扶羅率領部隊南下參與討伐,但是不幸的是,在次年,留在南匈奴王庭的老羌渠單於,就遇到了政變,被殺,反叛者立了須卜骨都侯當新的單於。
於扶羅原來是南匈奴的右賢王,接到消息之後自然是大為惱怒,也在部族的推選之下稱“至屍逐侯單於”,並轉向漢朝尋求支持。
但是沒想到恰逢漢靈帝病重,不能政事,於是就耽擱了下來,而且一耽擱就是這麼長的時間,一直到現在,漢朝廷也沒有給他什麼正式的答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