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潛營中大帳之內。
斐潛坐在正中,左手邊是黃家人,黃成和黃旭,右手邊不是黃家人,杜遠和崔厚。
得,這就是現在的班底了。
左邊下首的黃旭明顯有些緊張,黑黑臉上都冒出了一些汗珠子,跪坐在席子之上,擦都不敢擦。
“旭,九陽也,九之極數,日之始也。”斐潛看著黃旭笑道,“黃旭,吾贈汝‘子初’為字可好?”
黃旭大喜過望,離席而拜:“多謝主公賜字!”結結實實的叩了一個首,然後喜滋滋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之上,接受另外三個人的祝賀。
在漢代,賤名不足掛齒這句話真不是一句客氣話,而是事實,沒有字的人是不會被上層階級的人所認同的,因此,斐潛給黃旭了一個字,就表示從現在開始,黃旭正式的踏入了主流的階層。
斐潛微微笑著,心中想到,怎樣經營目前由這幾個人組建而成的小團隊,其實就和後世經營一個小公司一樣,必然是要以個人情感為主要的聯係紐帶,以鼓勵為主,提升對於團隊整體的認同度。
等稍微平靜了一些,斐潛說道:“好了,大家都是一家人,隨意一些,不用太過拘束。如今我們麵臨的局麵,有兩個重點問題,一個就是錢糧,第二就是人員。”
“錢糧的問題我們暫且不提,先說這個人員的事情。人員的問題無非是兩項,”斐潛伸出了兩根手指頭,比劃著,“一是吏,二是兵。這個,大家認同麼?”
眾人不約而同的點著頭。
“先說兵。有兵則需有民,無民之兵就是無本之木,那麼現在這個兵的問題就成為了民的問題,民從何來?大家想想這裡是哪裡?我們漢朝現在在做何事?”
杜遠先反應了過來,試探的說道:“主公的意思是……流民?”
“文正所言正是。”斐潛輕輕一拍掌,稱讚道,然後伸手虛虛的比劃了一下,“這裡是雒陽。其東有酸棗堵住東去之路,其南有梁縣堵著南下之路,如果有人不願意西遷,能去哪裡?”
“唯有河東!”崔厚不由自主的接了一句,但是立刻又說道,“可是河東未必會願意讓我們……”
崔厚沒有把話說完,但是意思大家都能夠明白。流民這個東西可是大補之藥啊,任何一個頭腦正常的太守,都會想辦法將這些流民吃下去……
當然流民帶來的問題也非常的多,但是就算再多河東太守王邑也不會輕易的將這些流民在初期就拱手讓給斐潛。
所以隻能是劍出偏鋒。
“雒陽遷都的時候,糧價大家都知道了吧,嗯,子初,你說說,安邑糧價現在是多少?
“唯!”黃旭第一次被人正式叫字,有些小激動,站起來說道,“之前奉斐使君之命入城,順路打探糧價,現在安邑市麵上每石粱620錢,黍460錢,麥350錢,粟380錢。”
“不知道永原有沒有什麼想法?”斐潛微微笑著示意黃旭坐下,然後轉頭看著崔厚。
崔厚的小眼睛一下子就射出了黃燦燦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