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舊城雖然是有城牆,但是卻不是完整的,許多地方還是有很多就像現在腳底下這一塊城牆一樣,依舊沒有修補完畢。
守城異常的艱難。
但是出城迎戰卻更加的不可行。
除了白波穀可以提供支持之外,沒有任何的點可以提供側麵掩護,一旦在汾水平地被圍,就是一場災難。
南麵雖然是有臨汾,但是就連河東郡守王邑都不敢從那邊經過,所以同樣也是具有極高的風險。
西麵的北屈雖然目前暫時沒有什麼消息傳來,但是那邊本身留下的兵力也不多,而且又是處在都是胡人的境內,隻能是憑借著弩車防守好營地,無法再抽調兵力,否則也是危險。
因此,雖然打退了白波軍的一次進攻,但是下一波的攻擊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來,會不會比這一次更加的凶殘……
這些所有的一切,一旦那一個環節出現錯誤,整場布局就會出現漏洞,斐潛不得不慎重對待,特意在平陽城的城牆之上,單獨和賈衢進行溝通,也是出於這個方麵的考慮。
這不是像後世的什麼年初工作會議,各個大小領導上台領取任務,拍胸脯喊口號,到了年中或是年尾,再來拍大腿,最後拍屁股了事的鬨劇,這可是關係到千人萬人,關係到斐潛整個北地的布局!
如果現在斐潛手下能有幾個,在記憶裡麵,隸屬於第一層麵的那些謀士將領,或者就算是準一流的也成,都不會讓斐潛如此的為難。
賈衢,賈梁道,要知道,這個擔子很重……
你願意挑起來麼?
你可以防守好麼?
你能讓我信任麼?
賈衢從斐潛的目光中看到了慎重和詢問,便也陷入了沉默,靜靜的思索起來,良久才問道:“使君欲帶多少兵馬北上?”
“百騎。”斐潛並不打算帶太多的兵,因為帶多了就等於是更加的削弱了平陽的防守力量。“另白波穀內軍馬,聽汝調度。”
賈衢點點頭,然後又說道:“重甲兵士,可否留於此地?”
“……可。”斐潛想了想,最後點頭同意了,不過一些注意事項覺得還是要交代一下,便叫來了黃成,讓其將陌刀帶了上來。
斐潛示意讓黃成將陌刀給賈衢觀看,然後說道:“原本此刀需用百煉之鐵,奈何時間倉促,隻得五十煉,故而多有不足……”
賈衢仔細的看著,輕輕撫摸著,在陌刀的刀刃之上,因為上一次高強度的戰鬥,已經出現了一些缺口和細微的裂紋。
黃成說道:“此刃尚可再使一二次旋刀,便儘毀矣,需再回爐重作。”刀刃的硬度夠,但是韌性不足……
賈衢忽然問道:“若僅劈砍,可用幾何?”
黃成笑道:“應可用久些,然此刃尖長,若平日用之,可用其突刺也。”陌刀並不是大關刀樣式,而是扁平細長,略帶彎曲的弧度,用來切割再好不過,但是用來開山劈砍卻有些顯得還不如普通大刀效果好,不過因為刀刃長,所以倒也使用出像長槍一樣的突刺的招式。
斐潛補充交代道:“重甲兵卒,全甲共重四十有八,雖經操練,然終究不便於行,且手足露於甲外,身軀側後甲薄,皆是破綻,不得不防,使用之時,需謹慎有度。”重甲兵卒畢竟不是機器人,也是有弱點會疲憊的,所以隻能是在關鍵的時刻使用,才會取得良好的效果,而不是從頭用到尾,那估計鐵人都會累趴下。
賈衢將陌刀還給了黃成,認真的拱拱手,表示記下,說道:“使君何時能還?”
枯守城池最怕的就是無援軍,賈衢能問出這一句,而不是直接拍胸脯大大咧咧的說沒問題,說明已經對於現在現在的整個局勢有了一定認知,而不是說什麼城在人在等等無聊的口號。
“少則七日,多則十日。”
賈衢低下頭,默默的思索和估算著,良久才抬起頭來,挺直了身軀,眼神當中透露出一種堅定,朗聲說道:“某願立軍令!十日內定保平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