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陵西臨汾水,東憑呂梁,卡在了山川之間,雖然沒有像函穀關那麼的險要和雄偉,但也是一個關礙型的縣城,並不是能夠四麵圍攻,白波軍雖然多次遣攜裹的民眾蟻附,但是在王邑的強烈抵抗之下,一直未能取得什麼進展。
久攻不下,則生懈怠。
尤其像白波軍這種本身就沒有多少軍隊模樣的半吊子部隊……
原本白波軍將輜重布置在襄陵以北,與襄陵郡兵中間隔有大軍,應該算是比較穩妥和安全的,但是卻沒有想到,在呂梁山中,襄陵東南,有一鄉寨名為楊人,其中有一勇士召集了二十多名山間的獵戶,翻山越嶺,趁白波軍疏於防備,突襲位於後方的輜重後營,焚毀了大半糧草!
當時因為並沒有和襄陵城中配合好,王邑也擔心是白波軍的誘敵之計,也沒有能借此機會擴大戰果,讓韓暹和李樂重新穩定了白波兵卒,雖說此舉並沒殺得多少的白波兵卒,但是對於白波軍的整體士氣打擊是非常大,頓時軍中各種謠言四起,軍心浮動。
許多白波軍兵士甚至懷疑永安城已經被朝廷重新貢獻,那一隻突襲後營的軍隊其實就是永安城內的朝廷兵馬……
按照道理來說,雖然被焚毀了一半糧草,但是仍然是還有一些存糧的,如果能夠齊心協力,儘快攻克襄陵,也就自然有了轉機,可是白波軍本身就是繼承了黃巾太乙之道的產物,不僅有渠帥,還有一些什麼大小祭酒,甚至為了在精神上儘進行管製,甚至還有一些修道士,各自有各自的的親衛和直屬部隊,在遭遇了突變之下,沒能夠及時平定人心,頓時就算韓暹和李樂是渠帥,除了自己的本部親衛之外,竟然一時間難以調動其他的人進行配合,整個白波軍各個大小渠帥、統領之間各懷心思,進攻襄陵的攻勢一下子就卡頓下來了。
韓暹也是果斷,立刻派了人馬到永安再次調取軍糧,雖然韓暹自己也知道,永安縣城之內並沒有剩下多少的存糧,但是他本來的意思也不是要取來多少糧草,而是借這樣一個舉措,一方麵來說明永安縣城仍然在手中,退路無憂;另外一個方麵來說明,糧草還有……
隻要第一次運來了糧草,自然就可以憑借著這個重新穩定下軍心,然後在集合全軍之力,將搖搖欲墜的襄陵攻破,自然就萬事大吉了。
而且作為韓暹,也想借這個機會收拾幾個不怎麼聽話的小統領,徹底確立在白波軍的最大的統帥地位,所以現在也是很低調的,很配合的任這幾個小統領上竄下跳,叫囂吵鬨,隻等著永安的糧草一到,韓暹便會承勢一舉拿下將其治罪,到那個時候,就算旁人也不敢有什麼意見,便可大權儘攬,就像當年的郭大一樣,成為真正的白波軍的主帥,而不是現在的四個人分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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汾水在山穀之間奔騰而下,雖然沒有大河那樣的磅礴,但是畢竟也是水量充沛,加上冬雪消融,水位比起冬日提升了一些,再加上這一段剛好是山體拐彎,地形狹小,也更加的有了一些氣勢。
而永安和襄陵之間的這條官道順著汾水彎彎,在呂梁山的山腰之上蜿蜒,有的地方寬敞,有的地方就比較狹小。
在一處山勢較為平緩的山脊之上,黃成在草叢之後微微的露出了半個腦袋,眯著眼,靜靜的看著腳下的這一隊白波軍緩緩的走過。
在黃成的身後一百餘名的兵卒,全數躺在山脊,偃旗息鼓,潛藏著身形。
從永安縣城奔來此地埋伏,著實不易。
斐潛得知了有兵卒前來,便第一時間趕到了城南和張烈兵士進行彙合,在得知前來的都是一些白波軍的步卒之後,而且也不像是白波的有名的渠帥進行帶領,便決定趁其不備,再打一次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