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走水路,那更加的困難,隻能是揚州的那些和泥轟有些往來的士族才能打造出遠洋的海船了……
在後世,斐潛記得曾經有一個閒的蛋疼的家夥做出了一個不知道按照什麼規則進行的測算,一份普通的泰晤士報蘊含的信息量是古代人的多少倍來著?
忘了。
其實這就是差距吧……
斐潛幽幽的想著,很多古代人或許知道製度有問題,規則有故障,但是卻沒有可以解決的方向,也不知道有沒有答案,因此隻能是在被高山,大海,沙漠,寒土所圈起來這一塊土地上拚命的增多有限的這些東西,見到一點就扒拉一點,死死的坐在屁股下麵,盯著眼皮下的這一片土地,到死都不放手……
莫怪後世的華夏人,被房子坑的那麼慘,也甘之若怡,其實這是幾千年下來形成了流淌在血液當中的隱形基因。
現在斐潛知道問題在哪裡,雖然完全清楚解決的辦法,但是至少眼光是全世界的,亞洲、歐洲,非洲,大陸之外還有美洲……
斐潛翻身下馬,往道路旁的水渠走了一點,看著不遠處的那條長長的水渠,從汾水一直延伸而來,不深,多是淤泥,略有一些窪地,在前幾日的雨水之下,還在水渠裡麵的雜草從下保留了一些濕意,說明這些部分水渠至少石磚的隔水作用還存在。
斐潛看了看官道旁邊的土地,那些曾經的耕田殘留的田埂,這一片曾經應是平陽侯的封邑田地。
官府的水利設施,修建出來,先滿足的就是這一片田地的灌溉需求……
“汾水水量充足,但是如果離了這一條水渠遠了,其他的田地……”斐潛眯起眼睛往遠處看去,“看看,其實這些地離水源都不是很遠,但是……缺水。”
“其實汾水的水量足夠支持其這一整片的土地灌溉,但是因為水渠是這邊是舊平陽侯的田地,必須由平陽侯這裡的灌好了,才能接到多餘的一些水流,而且可以百分之百的說,不僅僅是平陽這裡,天下大多數官修水渠的水都不會多進水……”
“梁道,你可知道為什麼?”
賈衢想了一下,說道:“……因為水多了浸壞秧苗?”
“凡是靠近水源的,多半要麼是封地,要麼是大戶的土地,這些人自己的田地吃飽水了,誰還有心思去管不是他們的,那些普通黔首們的田地能有多少的水量?對於他們來說,普通農戶不減產,怎麼會人來借貸,怎麼會有人撐不下去賣田地,怎麼一年一年擴大自己的土地範圍?”斐潛冷笑道。
因此,就會發現,明明臨近水源,明明國家年年下撥錢款修建水渠,但是就是沒有水,田地缺水,然後逼得必須農戶自己去挑水,實在撐不下去了,便隻能任由田地植物減產,然後交不上國家的賦稅,然後便惡性循環,直至賣出田地……
臨近水源卻缺水,其實就是這麼一個原因。
至於整個天下,田地產量提不上去,能怪誰?
那些天天腳插在泥地裡麵的泥腿子,會懂得水渠為什麼老壞,老修不好的原因?
那個坐在皇位上的皇帝,會明白為何年年下撥水利費用,卻年年不是這裡泛濫就是那裡旱災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