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外一個則是衛覬看了則憤怒無比,而其他衛氏的分支則會“哦”一聲了事……
“……可另有何言?”衛覬隻覺得自己的腦筋崩崩直跳,但是他知道,越在這種時刻越需要平穩,因此還是勉強控製了情緒,平緩的說道。
“明日日落之時,必須給予答複,否則……”衛氏老者沒有把話說完,但是意思兩個人都懂。
士族對於家族投降這種事情,在一般情況下,並不會覺得是什麼太難堪的事情,因為對於士族來說,家族的長久傳承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至於麵子,抱歉,多少錢一斤來著?
但是針對於個人,又有不同。
每一個士族子弟都不會輕易的對某個人進行效忠,但是一旦效忠,又不會輕易的離開,這種家族和個人之間的差異化,對於士族而言,是矛盾又統一的表現。
衛氏老者也知道衛覬需要時間來進行考慮,所以也沒有繼續說什麼,便起身告辭了。衛覬點點頭,也是起身,將叔父送出了大廳,行了一個禮,一直目送其離開之後,才緩緩的直起身軀,回到了廳內。
衛覬是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碰到這種如同惡鬼一般的文約。
這是一個徹徹底底的陽謀,將選擇擺在麵前,計算的卻是人心……
衛覬明明知道這一點,但是卻想不到怎樣才能跳出這一個圈套,因為這個陽謀針對的不是一個人,是一群人,是所有的衛氏之人……
縱然自己看破了又能如何?
衛氏不是衛覬一個人的,當然,衛覬可以有權調動衛氏的資源,但是並不能無限製無底線的不管不顧的調動使用,否則家族長老又豈是虛設無用的?
平常之時,家族長老一般都不會吭聲,但是想現在這樣的時刻,衛覬都能想象得出來這些家夥們的嘴臉……
太陽漸漸的西斜,大廳之內的光線逐漸的黯淡,衛覬一身的白衣似乎染上了一層的灰,看起來也不再光鮮亮麗。
沒有衛覬的吩咐,下人們也不敢輕易打攪,隻見廳內的黑暗越來越濃厚,將衛覬吞沒在其中,隻是餘下兩枚眼珠,在黑暗中閃爍著莫名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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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個不大的房間之內,卻是點燃著十幾根兒臂粗細的燭火,將整個房間照耀的如同白晝。
“這……這……這成何體統!”一個白發老者顫顫巍巍的抖動著胡須,用滿是老人斑的手掌啪啪的拍擊著桌麵,昏黃的眼珠子斜了衛覬叔父一眼,“貿然而舉,不得靖功,累及全族,真乃……真乃……啊嗨!”——渾然已經忘了之前在得知衛覬要發動之時自己的默許。
另外一名老者則是捋著胡子,麵無表情的說道:“少郎君可有何言?”——像這種事情竟然還需要我們來講麼,自覺一些,不是大家都有麵子麼?
衛覬的叔父則是默默的搖了搖頭。
“如此,便靜候家主決斷吧!”旁邊的一個老者頓了頓手中的鳩杖,下了結論。
隨後幾個老者隱隱的交換了一些眼神之後,便各自起身告辭,散了。
衛覬叔父歎息了一聲,看向桌麵上他自己憑借著記憶抄攥的兩份文書,在燭火之下,文書上的文字好像是要跳將起來群魔亂舞一般……
一份等於是要割讓出衛氏全族一半左右的總財富;而另外一份,則是割讓衛覬這一支的絕大多數財富……
這真是針對人心的毒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