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潛想試圖改變一些東西,自然需要努力的去做一些嘗試。
當然,執行這樣任務的士兵心理也需要十分的強大,因為其實他們的危險係數也是非常高的,就像那個有極強語言天賦,裝扮成為匈奴的兵卒,雖然是在語言上沒有出現什麼漏洞和問題,但是一樣最終還是被殺死了……
就像龔浚,作為黃成兵卒裡麵挑選出來的人,經過了一係列的訓練,成為了這一次混進鮮卑人營地的行動的主要負責人,也同樣有各種風險,如果鮮卑人隻拿物品不順手牽車,如果藏有人的車廂不慎出現什麼意外……
不過,大多數人對於自己挽救下來的好不容易保存的東西,一般情況下都短時間內不會再有什麼破壞的心理,就像小孩子幸幸苦苦搭建起來一個大的積木塔,絕大多數情況下都是會等到讓大人們看到,在稱讚一番之後才心滿意足的去將其推到一樣。
在眼睜睜的看著被燒毀了兩輛車之後,鮮卑人有七八成的幾率,會更加的愛惜僅存的輜重車……
因此,幸運的,龔浚就和其他藏身在車廂之內的兵卒就混進了鮮卑人囤放物資的場所。
和漢人不同,胡人並沒有大堆的像是粟麥、草料等等的堆積,而是攜帶了馬羊,通過少量的糧草和馬奶羊奶等等,可以支持較長時間的行軍作戰。因此,實際上馬和羊,就等於是胡人的糧草。
正是因為這個胡漢之間差異的原因,龔浚原本計劃當中可能會遇到看守輜重的胡人兵卒居然都沒有碰上,鮮卑隻是在最外圍派了幾個兵士在值守防止有人入內偷盜,而並沒有在輜重車內再加派人員看守。
不過還是有遇到一些麻煩。
這一次輜重車並不是所有的車輛都藏有人員,而是僅是十輛車內才有在車廂的底層隔板內藏人,每個車廂隔層兩人,一共是二十人,但是其中一輛車不知是因為碰撞的原因,還是有了什麼其他因素,原本的木栓卡住了,無法拉動,自然裡麵的人也就沒有辦法出來了……
龔浚讓已經出來人先散開偵查情況,自己從身上摸出一把小斧頭,借助微弱的光線鑽到了拉不開木栓的車廂底下,用手輕輕的摸索著找到了木栓的那個位置,然後用小斧子輕輕的嵌入縫隙當中,再用身上的皮袍緊緊的捂住了縫隙之處,然後才緩緩用力,木材被斧子擠壓著發出一些纖維斷裂的聲音,雖然有皮袍的消音,但是在寂靜的黑夜當中還是比較明顯的……
幸好幾個看守的鮮卑人都躲在外圍風吹不到的地方窩著,並沒有引起他們的注意。
雖然已經是秋天的深夜,溫度還是比較低的,但是龔浚臉上的汗卻冒了出來,順著臉頰往下淌,弄得龔浚奇癢無比,但是龔浚卻顧不得去擦,手中也不敢半點的停歇,終於是擠開了一道較大一些的縫隙,然後用小斧子一點點的撬動著被卡住的木栓,最終是將木栓撥開,讓藏在車廂內部的人出來了。
龔浚僅僅的捏著手中的小斧頭,這是他慣用的武器,也曾經是他賺錢的工具。龔浚之前是安邑附近的一個樵夫,也有時候打點獵什麼的,因為斐潛招募兵卒的條件也是不錯,也就加入了,在軍中雖然也有配發戰刀,但是龔浚怎樣都是覺得還是自己的小斧子順手,所以不管是什麼時候,除了戰刀之外,都會將這個斧子帶在身旁。
龔浚貼著車廂,躲在車廂的陰影裡,仔細的觀察的周邊的情況,然後微微的伸手向自己的手下幾個兵卒指點示意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