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還在東郡忙碌。
徐晃更早的加入了斐潛的行列,家族和地位自然和曆史當中的那個徐晃有所不同。現在的這個沒有經曆過挫折和折磨的徐晃,少了幾分沉穩,卻多了幾分的傲氣。
他並不知道,如果沒有了斐潛的在並州這裡的亂入,或許他將承受著一生的重負,隻有在不停的忙碌,不停的征伐當中才能暫時放下的那些痛苦回憶。
但是這所有的一切,斐潛卻無法告訴徐晃。
這也讓斐潛產生了一個疑問,根據自己的記憶裡,搶占先機的提前去招募三國的所謂勇將智將,真的合適麼?
那些還沒有經曆過人生重大的轉變,那些還是處於年輕稚嫩的模樣,那些還在幻想著建功立業的人,真的招募而來就會像曆史上的表現一樣經典而且穩定麼?
就像是在五丈原收到了諸葛亮送來女裝的大佬,如果不是在曹操手下被壓製了那麼多年,修煉出了一顆堅強的大心臟,又怎麼可能會欣然的穿上呢?
所以抱著一上來就收這個,納那個的想法,然後這些手下一個個都是出於曆史上的巔峰狀態,人擋殺人,佛擋殺佛,自己什麼也不用做,隻需要整天像賈二爺一樣穿梭在花叢當中……
還是趁早洗洗睡吧。
人心最為叵測,人性最難捉摸。
斐潛上前扶起徐晃,讓他坐下,然後又令人去取一些熱水來喝。
親衛很快端來了燒好的熱水,斐潛伸手示意讓徐晃喝水。
徐晃一直在前營指揮,也是唇乾舌燥,不過水溫還是有些高,便端著碗吹了幾下,等水溫略降下來一些,才咕咚咕咚的喝了。
見徐晃喝完了水,斐潛才用手指敲了敲水碗,說道:“公明,若是剛燒開的水可以直接喝麼?”
“……”徐晃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中郎可是說卑職過於心急?”
斐潛點點頭,說道:“今天你打贏了,但是也輸了。你輸,並不是輸給了對手,而是輸給了你自己。”
“胡騎在營外,根本攻不進來,若是膽敢逗留不去……在南,有張濟張都尉,在北,有馬都尉和趙都尉,中間有你,三麵合圍……”斐潛原來的想法就是拖一兩天,等南北合圍,縱然不一定可以一口吞下,但是也絕對不會讓敗退的胡騎輕易逃走。
而且相比較而言,兵卒方麵的損失,肯定也會比徐晃一人單獨對抗來的更少一些。
“……若是胡騎北上,從後方襲擊前鋒……”徐晃說道。
斐潛笑了笑,說道:“胡騎若是棄營地不攻,那麼就失去了在我們麵前現出行蹤的意義……不過就算是其掉頭北上,莫忘了還有張都尉……依舊是南北合圍的局麵,隻不過換了個地方而已……”
“……若是馬、趙都尉未能察覺……”徐晃說了一半,然後搖了搖頭,歎息了一聲,放下水碗,重新拜在斐潛麵前,俯首說道,“……是卑職之錯,請中郎降罪。”
徐晃也不是笨人,自然明白既然斐潛都已經將原本計劃說到了這個份上,又怎麼會沒有任何布置,就算是沒有兩個人都說明,至少肯定和馬越通過氣,自己的尋找的借口隻會讓自己表現的更加的愚蠢和可笑,因此便乾脆的承認錯誤。
那麼現在,問題依舊擺在斐潛麵前,是降罪還是不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