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晃抬起頭,仔細聆聽著,露出了一絲向往的神色。
斐潛緩緩的繼續說道:“當然,這些土地上,或許是胡蠻之人,或許是其他國度,並非完全都是無主之地,在這些地方自然也有他們的軍隊……若公明有心統帥兵馬,開疆辟土成就不世之名,有的是機會,不必急於一時。”
不管是征伐還是殖民,軍隊的作用自然是少不了的,那麼統帥軍隊的將領當然也是必不可缺的。
對於徐晃或是大多數的人來講,他們隻能看見眼前的這些東西,也隻能感受到身邊的一些事物,這並不能說是徐晃的問題,隻是這個漢代的人,或許除了斐潛一個人之外,沒有人認知到這個天然蠱盆之外,沒有足夠高度的世界觀。
“所以,公明,並非我不舍得兵卒性命,隻是覺得耗費在這樣的情況下,有些不值……”斐潛說道,“天下碩大,多一份華夏之力,多一個華夏之兵,或許就能多去彆的地區獲取一份收益,多控製一塊土地……再加上如今朝堂動蕩不安,河洛三輔紛爭不定,這精乾之兵越來越少,流民羸弱越來越多,能多保存一些經過訓練的兵卒,總是好過從頭再來吧?”
徐晃微微低頭,沉默了一會兒,拱手說道:“卑職受教,肯請中郎降罪。”
徐晃第三次請求道。
這一次雖然是站著說,但是卻更加的誠懇。
斐潛拍拍徐晃的肩膀,擺了擺手,笑了笑,說道:“降不降罪就是一個形式,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公明你真正知道要怎樣去做就好了……這個事情就不用提了,不過說起來,公明這一次以弱兵誘敵,驅動胡騎陷入車陣的計策也是可圈可點,我覺得可以成為一個戰例典範,放到講武堂上讓更多的人學習和揣摩,不知道公明是否願意將此戰前後經過記錄下來,以供後人參研?”
開玩笑,怎麼可能不降罪?
講武堂,就是在平陽斐潛的那個參謀會議室。
不過降罪有好多種形式,用皮鞭棍棒等也就是一時皮肉之痛,罰俸之類的又是不痛不癢,還不如就這樣將徐晃的這一次戰鬥過程高高掛起,讓人去針對性的研究,自然會有人從中發掘出斐潛想要達成的那些東西。
到那個時候,這比鞭打又或是降職罰俸什麼更加的有效,隻要這個戰役掛在平陽講武堂一日,徐晃必然會警醒一天。
不過現在徐晃還沒有想到那麼的久遠,還有一點竊喜,不管是文人武人,若是能將自己的事跡形成文字傳承下去,自然都有一種幸福的感覺,當然不會有什麼不同意的話語……
又勉勵了徐晃幾句,讓其去主持戰鬥掃尾事項,斐潛笑眯眯的看著徐晃遠去的背影,卻想起來其實這一次從某個方麵來說還是要感謝徐晃的。
一味的追求記憶裡麵的名將,也未必是靠譜的行為,除此之外,想當然的認為這些名將都會是機警冷靜毫不犯錯,也同樣是過於理想的認知……
這麼說來,講武堂還是真正要開設起來啊!
參謀本部還是相當的重要的。
講武堂在斐潛原本想法當中就是參謀本部的作用,但是賈衢到了壺關,徐庶又必須留在平陽坐鎮,自己則是帶隊北上,講武堂也就等於是沒有人主持了,再加上這一次北上變數極多,所以就沒有像上一次和鮮卑戰役一樣搞一個整體計劃書出來,雖然在營內開過作戰會議,但是也隻是大局上整體思想的統一,對於具體作戰步驟上還是比較的空泛,也才會導致徐晃按照自己的想法來處理所麵對的問題。
斐潛又有些頭痛了,說到底還是自己的人手少,武將就這麼幾個,文官就那麼幾個,實在是底子薄弱了一些,不過,這樣的情形應該在過不久就會有所轉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