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稠的話音剛落,立刻身後的西涼兵就跟著一同大聲喊,震得未央宮內瓦片都掉了幾片下來。
王允怒道:“豈有此理!天子乃皇家貴胄,豈是汝等想見便能見的?!”
樊稠哈哈大笑,說道:“王司徒,你還真以為這一點宮墻能擋得住誰?來人啊,給王司徒好好看看!”
王允正疑惑之間,就聽見在東麵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之間一大批的百姓被驅趕著,在西涼兵的看押之下從城門之外走了進來,手中都或抱或提或捧著一個包袱,有的甚至不知道是用的誰的衣裳,包裹著從就近城外挖掘而來的泥土,就往皇宮的宮墻之下奔走而來……
王允和城牆之上的禁軍,都目瞪口呆,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是要不要射殺這些拿著裝滿了泥土包裹的百姓。
一波百姓丟下裝滿泥土的包袱,走了,然後又是第二批,第三批……
未央宮和長樂宮是坐落在龍首原之上,比長安城中的其他地方大概高出四五米的樣子,加上宮墻,就有近十餘米的落差了,但是這樣的高度差,卻在持續累積的泥土包袱當中不斷的被減少!
李傕看著情況也是差不多了,便暴喝一聲:“天子何在!?莫要讓某等一片真誠化成刀槍!若天子再不出現,這些百官留著也是無用!都斬了吧!待吾等殺進宮去,屆時玉石難辨,刀槍之下不認人!”
樊稠嘿嘿笑著,大聲領命,然後伸手將一個錦衣官員扯了過來,像一隻小雞一樣捏著這個官員的脖頸,往前猛地一壓,然後就是一刀剁下!
就像是紮破了灌滿了血液的皮囊,鬥大的人口噗通一聲落在了宮門前的青磚之上,彈跳著,咕嚕嚕轉了幾圈,然後停了下來,腔子裡麵的鮮血在壓力的作用下驟然噴發出來,潑灑出一個巨大的扇形血霧……
“太祝令盧勝!”
“賊子膽敢殺害忠良!”
當即百官之中有人怒聲喊道,但是更多的人卻開始瑟瑟發抖。
樊稠哈哈笑著,也根本不管這個盧勝是什麼官職,他隻是隨手抓來的而已,渾然不覺得殺了一個無辜的人有什麼愧疚,反倒是在心中升騰起了一種彆樣的快感。
看見沒,這就是之前人五人六模樣,恨不得有四個鼻孔都朝天的士族的子弟!
看見沒,這就是張嘴武夫閉嘴豎子,就像吾等是多麼下賤的牲口一般的高官!
現如今,還不是死在某的刀下!
就像是一隻待宰的牲畜!
哈哈,不,連牲畜都不如!
牲畜死了還能吃扣肉,這些家夥恐怕連心都是黑的,肉都是臭的!
樊稠覺得爽快無比,但是對於被押成一排的百官和宮墻之上的王允來說,這個刺激可就大了……
樊稠大步走了回來,看也不看那些拚命往後縮著著百官,隨手又拉扯出一個,然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又是一刀剁下!
百官們哭泣著,嚎叫著,怒罵著,求饒著,有的人奮力往前衝,有的人卻抖如篩糠,甚至有的人嚇得屎尿橫流……
這些官員,此時此刻才發現,那滿腹的經綸,竟然不能幫他們抵擋半點的刀鋒,那些平日內可以肆意打罵,甚至是輕而易舉的就可以碾碎的匹夫,如今卻舉起了染血的屠刀!
大漢啊,這天下到底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