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說的比較艱難,但是還是將最後的因素講了出來:“……恐有內賊……”
“內賊?”斐潛重複道,然後點了點頭,這是一種可能性,而且也是絕大多數堅固的城池要塞之類的防禦措施最終淪陷的最常見的因素。
“……那麼誰是內賊?或者換一個角度來考慮,長安淪陷,對於誰更有利?”斐潛下意識的說著,然後用手指頭輕輕的敲擊著桌案,發出噠噠的細微聲響。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斐潛的敲擊著的手指頭忽然停了下來,轉頭看了看徐庶,發現徐庶的眼眸當中也是滿滿的震驚和不敢置信。
很多事情往往就是這樣,當這個事情沒有發生的時候,往往充滿了各種的可能性,然後也不容易被確定下來,但是一旦事情確鑿發生了,逆著往回推演的時候,卻發現這個事情的發生是如此的必然。
長安陷落,對誰有利?
當然首當其衝的,自然是以董卓殘部的這些西涼集團。
然後呢?
“……應不至於,袁車騎……正忙與公孫將軍相爭,無暇他顧才是……”徐庶抬頭望天,皺著眉頭一邊說著,一邊思索著。
袁紹要立劉虞為帝的事情,最近也有些風言風語,所以如果在長安的皇帝劉協死於亂軍當中,袁紹自然就成為了極大的受益者,但是就像徐庶所說的,袁紹有這個心,但是現在他是和公孫瓚還在爭奪地盤當中,未必能夠還有餘力將手伸到長安來。
“那麼……要麼就是後將軍……要麼就是……”斐潛忽然停頓了一下,然後又搖了搖頭,沉吟半響,最後還是說道,“……理論上來說,若是當今皇帝身遇不幸……當下所有皇室貴胄都有可能因此受益……”
斐潛記憶當中不是很清楚了,但是好像有點印象,曆史上的長安在淪陷最後一刻叛變的,似乎是益州兵?
這說明了什麼?
“……或者說,想要讓朝廷回歸山東的……都有可能參與到這其中來……”斐潛歎了一口氣說道,“看來王司徒……敗得不冤啊……”
徐庶默然點點頭。
“……長安已陷,那麼……”斐潛將王允的那一份調兵移文取了出來,放到了桌案之上,“……眼下要如何呢?”
長安現在落入了李傕等人的手中,王允已經死去,再打著王允的旗號去長安,也根本沒有任何作用,這一張移文也就差不多成為了廢紙一張。
“亦隻能是暫且作罷了……”徐庶說道,然後仰著頭,眼角微微有些水光,“……哎,長安啊,大漢啊……”
“唉……”斐潛也是無言。
王允死了,呂布呢?
還是像曆史那樣,流浪四方了?
算了,還是將自己這一攤子先維護好吧,至於其他,也要等自己有了更大的能力的時候才能顧及得到。
但是,世間的事情哪裡會如人所願?
所謂心想事成隻是一個美好的祝願,而絕大多數的時候,這都是一個諷刺的笑話,斐潛所料想不到的人陸續找上了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