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之前的一切,不過虛幻的泡影一般……
“說吧……”李儒搖搖頭,然後撫了撫衣袖,平靜的說道,“這次又碰上什麼難事了?”
“呃,”賈詡轉了轉眼珠子,說道,“哪有,哪有什麼難事,隻是許久未見,多有些想念,特前來拜會一下……”
李儒連眉眼都沒有抬一下:“說實話。”
“咳咳……”賈詡咳嗽了兩聲,有些無奈的說道,“是這樣的……”
賈詡將過程簡要的說了一下,然後說道:“……其實征西將軍……至於其所言,法應用其神,而不重於術……這個麼,自然還有待商榷……其餘的麼,還算是不錯,比起董仲穎來說……嗯嗯,那什麼……至少年輕些不是麼……”
李儒聽完,沉默了許久,說道:“知道了。”
“啊,啊?”賈詡有些傻眼。若是旁人,賈詡多少還能用些計策謀劃什麼的,但是對於李儒來說,則是用了也幾乎等於是沒有用,有時候反而會被李儒抓住痛腳狠狠收拾一頓,從幼起,便是如此。
賈詡轉了轉眼珠子,說道:“如今西涼沒了董仲穎,地方大亂,師兄就不擔心存於武威安定天水的冊籍有損?”
“不擔心……”李儒淡淡的說道,“某已經全數取來,屯放在穀中了……”
“這……”賈詡愣了一下,然後磨著牙說道,“……冊籍都是死物,若無人可傳衣缽,也就是廢物一堆而已……吾觀穀中多為莽夫,師兄就不擔心將來斷了傳承?”
李儒忽然笑了,說道:“汝言之有理……故而某已尋了個傳人,也算是聰明伶俐,待明日再叫其來拜會於汝……”
“啊呀呀……”賈詡張牙舞爪的撲了上來,然後抱住李儒的一隻胳膊,“師兄!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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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陰沉沉的,似乎伸手出去,就能在天上扯下一片烏雲一般,空氣沉悶的就像是隨便擰一擰衣角,都能夠擰出水來一樣,十分的令人煩悶。
眼看著可能就要有一場大雨了。
季節交替的時候,往往都是雨水先行,不管是變熱還是要變冷,都是如此。
在雨季一旦來臨,就意味著角弓無力,箭杆發脹,就連甲片都是極容易腐蝕生鏽,連衣袍恐怕都會重上三分,更不用說道路的泥濘了,因此大多數情況下,雨季也是戰爭的一個短暫的休眠期。.
臨近黃昏的時候,在陝津的渡口處,不知何時劃來了幾隻小船,搖搖晃晃的朝著南岸而來。
浮橋被毀,想要過河,便隻能通過來回擺渡了。
商人,不管什麼時候,都像是打不死的小強一樣,充滿了韌性和堅強,充分體現出個體的獨立性,就算是戰爭當中對峙的雙方,也會出現商人的身影,拋棄了原有的組織集體的立場,甚至也不管國家的立場,隻是為了眼前的利益而奔波忙碌。
當然,這個利益,是處於超額的,巨大的,令人心動的利益……
就像是眼前這一隻掛著河東衛氏的小旗的商船,在船頭上站著的年輕人,就頂著南岸守兵的箭矢,揮舞著手臂叫道:“莫要放箭!莫要放箭!某乃衛氏行商,欲前往雒陽……”
“衛氏?行商?”陝津南岸負責守護烽火台的曲長疑惑的說道,“前些時日不是剛過去一批,怎麼又來了一批?”
“這……這不是雨季快來了麼……趁著道路還算乾爽,再走一趟,否則往後就走不得了……”站在船頭的年輕人應答道。
“這個麼……”曲長聞言,微微的點點頭。這個理由也說得通,畢竟商人運輸貨物,也是同樣看天吃飯,若是碰到雨季,一樣也是頭疼不已。
曲長趴在烽火台上,看著河岸處被攔下來的年輕人。年輕人年歲不大,臉倒是黑黑的,確實有些像是常年在外奔波的商人。
不過,並不認識。
“後生!某瞧著你麵生得緊!”曲長說道,“你說你是姓衛?河東衛?”
“正是,”龐統拱著手,麵不改色的說道,“安邑城東衛公乃某族叔……”反正安邑城中姓衛的多得是……
曲長點點頭,像他這個層麵,也不可能會認識什麼河東衛氏的什麼重要的角色,隻不過例行問話而已。
“所運何物?”曲長看著平底船,問道。這個船,吃水有些深啊,想必是運了不少的重物。
“這個……不過是些許魚乾而已……”龐統回頭看了一眼,顯得略有些僵硬的說道。
“魚乾?”曲長嘿然笑了出來,然後指著龐統說道,“汝膽敢欺某!來人!上船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