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對麵山頭上的袁軍這是一陣驚呼。
這一枚石彈,在雙方兵卒截然相反的情緒當中,劃出一條高高的,優美的弧線,飛躍了山澗,飛躍了晴空,飛躍了山寨,然後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當中,掉到另外一麵的山坡下去了,傳來了幾聲哢嚓聲響,不知道撞到了什麼……
隔著山澗的兩邊不同所屬的兵卒,在此時似乎都相同的呆滯了片刻。
“該死的!”最先醒悟過來的石砲隊長咆哮著,“那個裝大了!太大了!下兩個下來!”雖然說的沒頭沒尾,但是周邊的人很快的明白了意思,幾個人衝到了配重的框架上,將繩索解開,取下了其中兩個石塊配重,然後重新再用繩子綁上。
“再來一次!”隊長咆哮著,“手腳快一些!”
“起!”
“放!”
“嗖~~”
又一枚石彈被彈向了空中,然後帶著呼嘯砸向了對麵的山寨,哢嚓一聲砸在了山寨寨牆之上,當即砸斷了兩三根的寨牆木柱,砸出了一個碩大的缺口,飛濺的木樁木屑紮到了一旁的袁軍兵卒身上,帶起了一蓬蓬的血色。
“哦噢噢噢噢~”
“中了~!中了~!”
一邊是欣然的高聲歡呼,一邊是寂靜的麵無血色。
顏良看著被砸出的碩大缺口,不由得打了個冷戰,在這樣的恐怖力量麵前,縱然個人再有武力,隻要是沒躲開,肯定就是一個死字!
“報!”一名袁軍斥候踉蹌奔來,在顏良麵前拜下,稟報道,“將軍!找,找到路了……找到路了!”
顏良大喜,立刻一把將斥候拉扯了起來,說道:“快說!路位於何處?”
袁軍斥候一身泥灰,神情疲倦,但是依舊強撐著指著方向說道:“從此處下去,繞過山腳,再翻過兩座山頭,便可以見到征西兵卒上山之道了!”
“好!來啊!取些酒肉來!”顏良拍了拍斥候的肩膀,大笑道,“汝且下去修整片刻,待某集結兵馬,再帶隊而行!若是此次掃平了此患,汝便為首……”
顏良話語最後一個字還未說出來,就聽到一旁的護衛大叫著:“將軍小心!”
顏良猛的一抬頭,隻見半空之中一道黑影急速而來,嚇得顏良立刻一貓腰,也顧不得什麼儀態和風度,手腳著地急急向邊上連蹦帶竄的才跑出去兩步,就聽到轟然一聲巨響,方才站立之所砸下了一枚石彈,蹦跳著,回旋著,歡快的在地麵上留下了一個大坑之後,帶著幾名袁軍兵卒的血肉,骨溜溜滾出一條血路之後,才撞進一個帳篷當中,才算是最終停了下來……
縱然是顏良已經久經沙場,見過不少生死,但是自己親自在生死邊緣走了一圈的感覺,依舊讓顏良心驚肉跳,花容失色。
嗯,如果顏良有花容的話。
“……”幾息之後,顏良才算是回神過來,不由得暴跳而起,怒聲喝道,“出兵!出兵!立刻出兵將這群該死的征西兔崽子殺光!殺光!那……那……嗯?”
顏良目光左右掃了半圈,有些茫然:“剛才那名斥候呢?”
站在顏良邊上的一名袁軍顫巍巍的指著地上的一些殘肢和血塊,似乎從牙縫當中蹦出了幾個字:“將……將……將軍,那……那就……是了……”
顏良(#⊙□⊙!)
似乎一股濃重的陰雲籠罩在袁軍山寨上空,幾天之前才戰勝了征西先鋒的欣喜一掃而空,隻剩下了無邊恐懼和茫然失措。
“整隊!進軍!這群征西兔崽子就隻會玩這陰謀詭計!他們正麵搏殺不行!我們殺過去,給兄弟報仇!”
顏良大聲的鼓舞著,他知道,必須做出一些什麼事情來,否則再這樣下去,士氣必然崩壞到極點!這才發射了幾枚石彈,這要是全部的投石器都架設好了,石彈鋪天蓋地而來,恐怕都不用打,兵卒便自行潰散了!
“吼吼!”
“報仇!報仇!”
“殺了這群兔崽子!”
跟在顏良身邊的護衛自然也多少是機靈一些,見顏良如此說辭,自然應和起來,揮舞著刀槍高聲叫著,然後開始召集兵卒,準備繞過山澗去找對麵征西兵卒的麻煩。有了事情可以做,不至於茫然的等待死亡的降臨,山寨之中的袁軍也就漸漸平複了一些,不像方才那麼的恐懼和無助。
雖然方才指路的那名倒黴的斥候已經死了,但是還有幾名斥候也趕了回來,幾個人碰頭合計討論了一下,大體上還是能夠知道方向的,因此在經過短暫的整隊彙集之後,顏良便帶著部隊出發了,準備襲擊對麵山梁的征西投石機的陣地。
至於營寨當中,顏良讓兵卒各自找個掩體躲避,反正石彈這個東西,隻要不是那麼倒黴被正麵砸到,又或是刮擦到,一般來說也不會有什麼事情,所以顏良認為隻要將對麵的山頭上的投石機陣地摧毀了,便不用再擔憂什麼。
可是,事情的發展,遠遠超出了顏良的考慮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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