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和瞪大了眼睛,說道:“趙將軍,你這是……”竟然連交涉都不交涉了?直接召集人馬要硬來的架勢?
趙雲指了指拓跋的營寨,說道:“拓跋等著我們去理論呢……然而,征西旗下,也有一句話!”趙雲露出一絲笑意,但是這笑意卻有些冷酷的意味,“刀槍之護,方言真理!”
劉和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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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羅韓的營帳之內,充滿了暴發戶的味道。
各種黃金飾品,懸掛得到處都是,就連扶羅韓桌案之上的酒碗,也是黃金打造,金燦燦的很是耀眼。
不過在此時此刻,扶羅韓卻沒有什麼心思喝酒,而是沉著臉,聽著禿發匹孤的訴說。
禿發匹孤是拓跋力微的兄長,但是為何一個叫禿發,一個叫拓跋,或許是因為禿發和拓跋在鮮卑語當中是同一個音調,或許另外一個方麵是因為,拓跋力微和禿發匹孤兄弟兩個人的父親拓跋詰汾,在選擇繼承人的時候選擇了拓跋力微,所以突發匹孤也就失去了繼承拓跋這個姓氏的權利,而鮮卑人習慣性會在頭頂剃光一片頭發,形成禿頭,以此為美,所以也就成為了鮮卑人代稱,禿發者。
“左大王,你也看到了,這麼多天過去了,征西這群人,竟然也不來拜見一下左大王你!這像什麼樣子!而且這群烏桓狗崽子,跟征西那夥人早就勾搭到了一起,沒有將左大王放在眼裡!出了事情,左大王你也看到了,並不是先來找左大王做主,而是急不可耐的趕去找了征西那群人!可以看出這群烏桓狗崽子已經不可信了!如果不早點安排,恐怕到時候,吃虧的就是我們了!”
禿發匹孤一邊看著扶羅韓的麵色,一邊繼續說道:“如果不是這樣試探一下,又怎麼能知道這其中真實的情況?現在最關鍵的是,必須要讓烏桓狗崽子,甚至是那群匈奴的兔崽子都知道我們的厲害,知道征西那點兵馬是靠不住的,隻有依靠左大王你才是正確的選擇……”
扶羅韓緩緩的點點頭。
禿發匹孤趁熱打鐵的說道:“當下征西那群家夥肯定會前去理論,烏桓人也肯定會跟著,嘿嘿嘿,等到僵持不下的時候,左大王再出麵……”禿發匹孤做出了一個大概是擺平一切的手勢,笑嗬嗬的說道,“到時候,隻要是明眼的人,自然都能看得出誰才是真正的掌權者,誰才是真正的主帥!”
“現在,左大王你看,不過是小小的動了一下,立刻就能看出許多方麵的問題來,而且這樣一來,不僅是警告了烏桓人,也可以借此確立左大王您的地位,”禿發匹孤諂媚的笑著,說道,“其實我和拓跋力微都是認為,不是我們去借什麼征西的勢頭,而是征西要依賴我們的勢頭才是!我們的人馬比征西的還要多,憑什麼聽征西那群人的調遣?應該是征西那群人聽左大王的才是!”
扶羅韓見禿發匹孤說的有道理,自然也是心中同意,不過嘴上還是多少要表示一下,說道:“這樣……到收場的時候……嗯,說不得我多少要當眾責罰你的兄弟,會不會不太好吧?”
還會不會?
禿發匹孤笑著,似乎是無比的真誠和忠誠,說道:“怎麼會不好呢?這樣才能顯得左大王賞罰分明,英明決斷!而且我相信拓跋力微也是能夠理解的……”
當然,殺是不可能殺的,不過打幾下,相信拓跋力微那個皮糙肉厚的家夥,也不算什麼事情。
在禿發匹孤心中,甚至還有隱隱的一絲期盼,若是不小心真的將拓跋力微當眾打殺了呢?
是不是自己就可以繼承拓跋一族了?
雖然也不算是多大的家業,但是總好過自己現在孤魂野鬼一般的遊蕩吧?
扶羅韓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之後的場景,忽然興致就高昂了起來,叫來了護衛,給禿發匹孤倒上了酒,哈哈笑著,一邊喝著酒,一邊期待著,等待著……
然而事情並沒有如同扶羅韓等人的預料一樣發展著。
一個時辰不到,禿瑰來就帶著匈奴人馬趕到了拓跋營寨的左近。
烏桓人自然也是到場了,一時間在拓跋營寨之外,鋪天蓋地的都是人馬,烏泱泱的占據了一大片的空間。
直屬趙雲統轄的三千人,匈奴三千,還有烏桓人兩千多,合計起來近萬人,當這些人圍繞在拓跋營地周邊的時候,拓跋營地就像是被狼群圍著的小白兔,縱然表麵上強撐著,但是依舊是露出怯來。
“頭人!這……這不會是要硬來吧?”
“……不會!不會!”拓跋力微像是在安慰身邊的人,又像是在安慰著自己,“不會的!他們隻是來嚇唬嚇唬我們的!他們不敢動手!”話語雖然說得斬釘截鐵,但是微微發顫的手卻緊緊的抓住了營寨的木欄。
見到了這個場麵,其實拓跋心中也略微有些後悔。
但是事情已經做了,現在出去示弱投降,或許能讓征西這群人退去,但是也就等於是失去了扶羅韓的信任和發展的希望,所以現在,對於拓跋力微來說,也就子隻能是一邊咬著牙硬抗著,一邊趕緊派人再去催促,期待著在事件惡化之前,扶羅韓能趕到現場,居中調停。
“呦!場麵這麼大啊……”
剛剛趕到的匈奴統領禿瑰來,有些不以為然的瞄了瞄趙雲所在,又看了看鮮卑拓跋的營地,伸手找來一個護衛交待道:“去跟趙將軍說,我們戰馬遠道而來,需要調整一段時間……”
禿瑰來是匈奴檀柘部落的,這一次因為南匈奴內部叛亂,導致原本居於頂層的一些老匈奴貴族部落大洗牌,檀柘部趁機上位,成為了於扶羅之下,數一數二的大部,因此這一次跟著趙雲一同而來的禿瑰來,就是檀柘部之下的大頭人,也算是春風得意,因此對於相比較還算是年輕一些的趙雲,心中也隱隱有些鹽米之意。
這個架勢,看得出趙雲是想要對鮮卑拓跋營地動手了,但是禿瑰來一則不想介入征西和鮮卑之間的漩渦,二來也想借此拔高自身的身份,所謂戰馬長途而來需要修整,雖然的確也是正當需求,但是修整的時間卻沒有說明,也就是隱隱透著想要讓趙雲派人過來請求的意味,以此來抬高一些自己的身份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