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胡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大聲喝道:“征西將軍霸道著哈,戰無不勝,小小的這破城又怎麼擋得住!你又何必為劉家寶兒賣命,害了自己不說,還害了手下的兄弟撒,不如早點降了算球,哈有錢糧拿!不比在劉家寶兒下舒坦?”
魏延趁機大喝道:“汝若願降,可保高位,可賞萬金!”
“萬金……這個……”雷銅眉眼跳了跳。
雷銅遲疑的時候,魏延手下的兵卒可是沒有閒著,鋒利戰斧砍砸之下,縱然是宛如兒臂的吊橋繩索也沒能夠支撐多久,哢嚓一聲斷成兩截,已經被拉扯得離地得吊橋重新跌回地麵,激揚起一大團得煙塵。
魏延手下兵卒見狀,也不用號令,頓時齊齊一聲喊,便湧過了吊橋,直接撲向了城門,而此時關城門得守軍才剛剛準備上門閂,被嚇了一跳,頓時門閂都沒拿穩,跌在地麵上,就被魏延兵卒撞開了城門,衝進南充守軍當中,左撲右砍,頓時就殺出一條血路來。
南充守軍本來就沒什麼心理準備,看到吊橋被砍斷,凶悍得征西兵卒又殺到了麵前,哪裡還有戰鬥的勇氣,發一聲喊,如鳥獸散。
魏延等人一湧而入。
守將雷銅其實已經有些被杜胡說動了心,再加上也根本沒有為劉璋舍生忘死的打算,見到了當下的情景,便覺得再頑抗也沒有意義,於是乎乾脆投降了,等到南充縣令趕到的時候便隻見到了魏延的大笑和征西兵卒舉起的戰刀。
不過一段飯的功夫,魏延已經坐在南充城中的府衙之中,準備接見城中的大小官吏和城中大戶了,大體上可以算是兵不血刃,也就沒有必要搞得太過於緊張,該給的安撫動作還是依舊要給。
安排完了事項,魏延才有空重新找到樸胡,哈哈笑著說道:“此番得城,人王當首功!”
樸胡笑了笑說道:“將軍過獎。隻是南充雖然降了,但是閬中依舊是個麻煩,閬中守將我雖說不熟,但也聽聞不是很好對付的,還有另外個人王也在閬中……”
“放心!”魏延知道樸胡的意思,再次強調道,“人王隻有一個!那就是你!不會有旁人,征西將軍也不會認第二個人王!”
“哈哈,好說,好說……”人王樸胡說道,“征西將軍的信譽麼,自然是信得過的……彆的不說,我們人去漢中采買貨物,從來就不短缺坑騙,征西將軍的名號,在我們人之間都是這個……”
樸胡伸出了大拇指。
魏延也是大笑。在這個時候,魏延才發現之前征西將軍的那些稀奇古怪的規定,甚至有些他不以為然的東西,竟然在今日局麵之中,不經意之間起到了作用。
征西將軍重視商業,所以也就影響了許多許多方麵,不光是並北,就連三輔漢中,也是規定了各地不允許隨意刁難克扣商人,也不許劫掠商人,違者嚴懲。當然也不允許商人濫竽充數,奸猾欺客。這些在平常魏延看起來似乎和戰爭關係不大的事情,卻在他到了人山寨之後,漸漸的展現力量出來,甚至魏延能夠感覺得到,在人王樸胡心中,征西將軍並非是一個外來侵略者的角色,而是一個可以改變人現狀,讓人能夠過上比現在更好生活的統治者……
魏延現在的策略很簡單,就是儘可能在人指引的山道之中,再次彙集更多的人,守住南充,然後傳訊到漢昌,再到漢中,讓徐庶速速南下,和魏延一起,南北夾攻,打通閬中!
閬中一旦被攻下,那麼也就基本上意味著巴西郡落入了征西版圖之內!
閬中的張任接到了南充該旗易幟的報警,之後不由得大驚失色,他原本都已經出城埋伏了,結果沒有等到征西的兵卒,卻等到了這樣一個消息……
張任安排了人員到南充采買調配軍中用鹽的,結果來的人見到了南充城頭上的征西旗幟,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再三確認之後連南充城都不敢進,連滾帶爬的又逃回了閬中,張任才知道了這個消息。
張任立刻找來了秦宓和袁約。帶著兵卒在野外啃了兩天的乾糧的張任一臉土色,也不知道是因為灰塵大,還是因為血色少,反正臉色極其難看。
秦宓和袁約也是非常的莫名其妙,他們甚至懷疑是采買用鹽的人看錯了,又或是碰見了些打著征西旗號的疑兵,在他們看來,征西的人馬怎麼可能出現在南麵的南充!
要知道南充雖然沒有多少守軍,但是也有近千人,怎麼可能無聲無息就這樣被征西拿下了?而且真的是征西的兵卒,那麼他們又是從什麼地方來的,這可不是幾十人,上百人,是,上千人的隊伍啊,這根本無法想像……
秦宓雖然說是個謀士,但是實際上就是一個書生,而袁約雖然改了袁姓,然而不代表就能換了腦子,因此對於突然出現的情況,也感到沒有任何的頭緒。三個人碰在一處,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然半天都沒能商量出什麼來。
再一次派往南充的斥候回來了,情況比張任等人預估的還要麻煩,征西的人馬不僅已經取得了南充,更關鍵是的征西人馬幾乎是兵不血刃的拿下了城池,這就意味著張任等人要麵對的不是一隻殘破的征西人馬,而且還等於是閬中將腹背受敵!
最為嚴重的是,閬中因為聚集的兵馬較多,單單憑借閬中一地,無法支撐起這麼多的兵卒消耗,所以有很多東西是需要從後方調配過來的,彆的不說,軍中用鹽若是斷絕了,十天半月之後,在這樣的天氣之下,兵卒便會脫了力,連刀都拿不穩,還怎麼打,怎麼守城?
就算是閬中再堅固,張任他也無法長期堅守。
“怎麼……會這樣?”袁約結結巴巴的自言自語道,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很快打濕了衣領。“這……這征西的人馬,難道……難道是會飛麼?”
秦宓的臉色煞白,連嘴唇都失去了血色,他的手攏在袖子裡,不受控製的顫抖著。
張任原本就灰黑的臉也變得更黑了,黑得像鍋底一般。
原本大好的局麵,突然被魏延如同鬼魅般的在他們身後出現,並且輕取南充,一下子打破了他們的心理防線,他們從來沒有設想過這樣的情況,一時不知如何應付。
麵對攪成了一鍋稀爛的局麵,縱然平日裡自視甚高的張任,也無法重新將這鍋裡麵的水米分開來,看清鍋底到底是什麼,看清未來的方向在何處……
“亂局……攪局……”張任嘴唇哆嗦著,喃喃的念叨著什麼。
“什麼?張將軍……張將軍?”秦宓注意到了張任的異常,不由得擔心的問道。
張任忽然站了起來,一下子衝到了袁約的麵前,直勾勾的盯著袁約說道:“征西能翻山越過閬中到南充,那就意味著此山之中必然有山道可通!既然彼可來,那麼吾等也可往此去!當下局麵已亂,那麼不妨徹底將其攪亂!人王,某要你與某領兵奇襲漢昌,征西人馬定然不備!你敢還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