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6章 千百年傳承下的生意(1 / 2)

詭三國 馬月猴年 6702 字 8個月前

念長安,去長安。

作為一個政治經濟文化的中心,甚至說是一個國都,長安還是具備相當大的優勢的,至少在現階段來說,長安就比平陽要好得多。

川蜀的進程,比斐潛預料要快得多,因此斐潛也就將整個的政治中心,開始往關中轉移,隨著第一批的政府官吏在長安開始運作,斐潛也就自然需要前往長安坐鎮了。

在這個時候,斐潛就懷念起後世的交通,就算是沒有飛機,高鐵也算是蠻舒適的,實在不行,長途大巴也行。然而,現在,斐潛的選擇便隻有選擇在馬背上顛簸,還是在馬車當中震蕩,除此之外,彆無他法。

黃月英不跟著,因為孩子還小,尤其是在漢代這樣衛生醫療條件不佳的情況下,小孩進行長途跋涉,隻要一個水土不服,可能都是致命的,所以隻能是待在平陽,等孩子大一些的時候才能考慮換地方。

蔡琰麼……

斐潛也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當文藝女青年覺得要實現自我人生價值的時候,那種瘋狂的拚搏,著實令人感概。蔡琰現在基本上都埋頭於經文章句之中,幾乎全部心思都放在了竹簡木牘之中,連斐潛去平陽學宮宣講,也不過是匆匆見了一麵而已,自然也就沒有什麼要跟著斐潛去關中的想法。

這算不算是一種作繭自縛?

或者說在蔡琰的心中,其實經書什麼的才是最重要的?

也許吧……

斐潛仰著頭,遠眺著平陽的方向,默然片刻,回過頭來,將手一擺,“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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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近日征西將軍便要來長安了?”膾絕樓的樓上雅座之內,有人低聲說道,頓時引起一陣議論之聲。

膾絕樓是長安新開的一家酒樓。或許是各地不同的習慣,在長安的酒館飯店大多數都是用某某樓居多,所謂膾絕之意,便是做肉菜很有一手,尤其是魚生,更是絕妙,當薄如絲絹的魚膾鋪墊在黑色的陶盤之上的時候,再加以花瓣點綴,簡直就是視覺味覺的絕佳享受。

因此,膾絕樓沒有開多久,自然就被長安人所接納。經常有人在此宴請,甚至會人滿為患,一樓是大廳,有有牆有壁,冬夏皆宜。二樓三樓是用木板和牆磚搭建的半磚半木的結構,用一個個的屏風隔開,成為相對來說比較隱私一些所在,自然成為許多士族子弟的鐘愛場所。

這個年頭,要舉辦酒宴,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僅要在家中有可以拜訪酒宴的廳堂場所,也要有一些家中蓄養的歌姬舞女什麼的助興,再加上要準備什麼菜肴,要采購什麼物品,其實很羅嗦的,因此很多士族子弟,為了迎來送往,也是為了簡便一些,便選在了酒樓宴客。

春秋漢代的酒肆,還不太講究私密性,雖然有屏風格擋,但是還是屬於半敞開式房間,屋子裡有些貫通一至三樓的巨大木柱,在中間有兩個寬道,中間寬闊的通道還可以邀請舞伎伴舞。兩側是略高於地麵幾分的木質平台,平台上鋪著涼席,放著十來張矮腿的幾案,客人們在此飲酒時,一人一桌,或兩三人,或四五人,根據人數調整屏風位置,然後據席而坐,推杯換盞。

舞伎什麼的,可以自帶,也可以在宴會前由酒店代為邀請,這時是有一些以表演歌舞牟生的團體的,這些團體大多都是自願的組合,組團表演,盈利根據各人的名氣和受歡迎的程度,按事先說好的比例分配。如果歌舞伎們有人被客人相中,自願與人歡好的,那纏頭之資就歸個人所有了,說起來也算公平。

這是古老的職業,大部分由女性充當,當然,也有一部分是男性,而且當有男性在其中的時候,甚至有些人還比一般的女性還要更加的受歡迎。

今日是李冠請客,讓膾絕樓的老板替他請來了長安城中較為有名氣的歌舞伎團,樂師們坐在一角調拭著鐘、磬、鼓瑟,時不時傳出沒有節奏的幾下樂器聲,二樓一角還特意樹立了幾塊屏風,讓歌舞伎可以在屏風後麵換裝打扮。大廳裡已經坐了些衣冠楚楚的士族子弟們,互相攀談言笑。

當下坐的都是一些小世家子弟,像是韋氏杜氏什麼大家族,一般是不會來參與像李冠這樣的等級的聚會的,就算是真的給麵子來,一般也都是來去匆匆,露個臉而已,像從頭到尾都坐著的,也一般都是如同李冠一般的普通士族階層。

李冠原先因為兵亂破家,然後毅然投奔了征西,跟隨著征西前去攻打漢中,然後在漢中待了也接近一年的時間,終是忘不了重新在關中振奮家族的執念,便求了征西調回關中,擔任了長安的一名從曹,重新開始建立自己的關係人脈網,期待一日可以再複家族。

聽聞席間有人開始談及了西的事情,眾人便拋棄了原本的話題,開始紛紛談論起征西相關的事情來,畢竟征西將軍現階段風頭正盛,兼並了弘農之後又擊敗了袁紹,簡直就是一躍而成了天下矚目的諸侯勢力,讓人不得不心生佩服……

李冠哈哈大笑著說道:“若說主公,便稱文武全才亦不為過也!軍功炳耀,守土靖邊也就不說了,難得是仁德忠義,體恤愛民。若說尋常官吏,每到一處,便恨不得黃沙鋪地,官吏出迎……然征西將軍特意傳書,一概皆免!為得就是不攪擾民生……”

若說是斐潛給彆的太守這麼說,彆的太守可能還會多少想著是不是應該反著理解什麼的,但是如今是龐統在長安,於是乎龐統就真的下令無需準備什麼迎接的儀式,還義正詞嚴的說什麼關中乃征西所轄,征西到哪裡都跟到家一樣,搞什麼儀式不是生分了麼?

所以雖然李冠等人知道征西將軍會來長安,但是長安之內不管是官吏也好,士族也罷,都沒有什麼十裡出迎的戲碼,依舊是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在二樓的角落之處,坐著一名半大小子,身邊跟著兩名護衛,聽了大廳屏風之後的李冠等人的言語之後,神色肅然,沉吟了片刻之後,便站起身,結了飯錢,帶著護衛下樓去了。

李冠正在高談闊論,眼見有人下樓,雖然不是在他邀請範圍之內的,但是也隨意瞄了一眼,然後似乎覺得有些眼熟,但是一時想不起來什麼,又被旁邊的人打岔了一下,頓時就將這個事情拋在了一邊,叫來了歌舞,笑談暢飲起來……

下了樓的半大小子出了膾絕樓,皺著眉頭往前而行。一旁的護衛落後半步,走了片刻之後,忽然低聲說道:“若是征西輕車而來,吾等又該如何?”

半大的小子像是在安慰護衛,又像是安慰自己,低聲說道:“莫急,莫急……總歸是有破綻的……而且,若是征西真的輕騎而來,說不得還是吾等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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