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屁滾尿流的帶回來了書信,蒯琪拆開一看,笑道:“果然不出所料,雖生疑,未有斷也……”
如果完全不相信,也就不用回複什麼信件了。於是乎蒯琪繼續扯謊,再次回信道表示說城中雖然有些兵卒,但是現在士氣崩壞不堪戰,然後就說糧食問題,表示之前被劉備坑慘了,不僅是帶走了許多精兵連帶著糧草也帶走不少,現在軍中已經是相當缺乏糧草後續無力等等一大堆,言辭之中半真半假,摻雜在一起說。
書信再次送到了廣漢,徐晃見了,也不由得點了點頭,心中多出了幾分的相信,不過麼,對於劉琦提出的到安漢之北,在什麼所謂的地點見麵商議的事情,依舊沒有同意。
不管劉琦是真的投降,還是假的投降,前往敵對方確定的地點都是一件風險很大的事情,除非有完全的把握,一般人也不會做這樣的事情來,另外一個方麵,徐晃也覺得劉琦不過是小醜一般的角色,就算是不投降也不會有什麼大不了的,現在劉琦表示投降不過是讓自己錦上添花而已,所以根本不值得自己去什麼親身犯險,於是乎徐晃就重新回複了一封信,承諾會接納劉琦的投降,並且表示絕對不殺降,然後蓋上了自己的將軍印,讓劉琦的人帶回去。
蒯琪接到了書信,不由得長歎了一聲:“此人果然謹慎……此策不成了……”
原本蒯琪的第一層的計劃,就是為了引誘一部分的斐潛人馬搞一波的,倒不是針對斐潛,因為蒯琪也知道,像斐潛這樣身份貴重的自然不可能親自前來,這也不現實,所以很大可能性便是斐潛派遣一個將領前來,那麼自然而然的就可以埋伏一下……
但是問題一方麵是在於劉琦蒯琪兩個人信息完全不對等,他們不知道如今斐潛已經離開了川蜀,而且又將劉琦這方麵的事情交給了徐晃來進行處理,那麼也就意味著徐晃可以直接處置,而不需要再上報什麼斐潛,而徐晃作為主帥,自然就不可能來冒這種風險。
同時,劉琦蒯琪也將自己看的太重,結果沒有想到對方根本不看重,也表現得有些不怎麼在乎,明白了這一點之後,蒯琪心中也是泛起了一些難矣表述的味道,同時也有些無名業火翻騰了起來。
雖然之前有了預想,但是劉琦見到第一個計策失敗了,依舊還有些忐忑,看著蒯琪說道:“如何?接下來仍然依策行事麼?”
蒯琪點了點頭,沉聲說道:“自當如此!”
旋即再寫了一封書信交給徐晃,表示信不過徐晃的保證,這樣毫無誠意的說辭是不能接受的,然後就和劉琦集結兵馬越過了渠水,急急前往魚複。
如今進入夏季,魚複的水位也下降了不少,雖然不像是秋冬枯水期那麼低,但是比起之前雨季的時候已經好很多了,所以拉扯上了繩索之後,便可以勉強開始修建浮橋,擺出了一副準備搭建浮橋回歸的架勢……
劉琦一動,徐晃自然不可能坐視不理,於是便統領了三千兵卒,先是追到了安漢,一路上倒也安全,沒有什麼問題,而安漢殘留的一些老兵殘卒自然也是不敢抵抗,見到了徐晃到來就立刻打開了城門。
從這些殘兵口中,徐晃知道了劉琦往東而去,像是要從魚複渡河而歸,便立刻讓南充兵馬沿江而下,去侵擾魚複。
之前魏延在魚複做過一場,帶回了一批船,當然燒毀得更多,因此整體來說,劉琦現在不管是要船渡還是修建浮橋,都不是那麼輕易的事情,也不是三兩天之內就能渡過去的。
但是問題是當下川蜀之中,並沒有什麼比較拿得出手的水軍,那些趕著旱鴨子上架的也不過勉強可用而已,所以南充的這一隻船隊頂多就隻能是侵擾,不能作為決定性的力量,想要阻止劉琦逃跑,還是要依靠陸地上的兵卒力量。
而因為劉琦書信傳遞的時間,所以基本上等於是徐晃比劉琦晚了三四天的路程,而這三四天能讓劉琦順利的在魚複架好浮橋通過麼?
徐晃覺得不太可能,不過為了保險起見,依舊是到了安漢之後,略作了一些安排就往魚複而來,倒也不是徐晃大意,隻不過因為戰場之上時間的差距原本就是如此,再加上斐潛的意思也不是速敗劉琦,隻是將劉琦留在巴東即可,所以長時間圍城,就不免有些得不償失。
若是出兵圍著安漢,自然是可以讓劉琦插翅難飛,但問題僅僅用兩三千人怎麼圍城?強行圍城的話豈不是到處都是窟窿?
而若是動員了兩三萬的,甚至更多的兵卒進行圍城,那就意味著大量的兵糧消耗,而之前不管是廣漢還是南充,在一係列的戰鬥之中已經消耗得七七八八了,並不能支撐起這樣長期的在外作戰。因為在城鎮駐紮的時候沒有作戰任務,按照慣例口糧一般減少至一半,就算是兵卒數目相同,駐紮和在外作戰的消耗糧草數量也是不相同的,所以徐晃一直以來也就隻是監視和控製,並不能采取圍城策略。
這一次劉琦主動從安漢撤出來,其實在徐晃心中也不覺得是什麼壞事,畢竟安漢城牆什麼的,相對比較守備完善,而魚複則是一個渡口小鎮,若是攻打難度上來說,自然是魚複更容易一些。隻不過現在難以判斷的是,劉琦這一次撤離,究竟是因為對於之前投降條件的不滿,還是又在用什麼計策……
但是不管怎麼說,徐晃依舊還是要前往魚複的。
戰爭原本就是如此,就像是後世的軍棋一樣,大體上知道對方的要害在什麼地方,但是對方的排兵布陣卻必須在兌子之下試探出來,然後經過思考和策略,調動擊破對方的原本的防線。
蒯琪現在就頗有些得意,對著劉琦說道:“常言魚複之水,然亦常忘魚複之山也!”
魚複就是因為山脈的原因,導致地形的特彆,而更多的人關注的都是魚複的渡口,卻往往會忽略了在魚複其實也有複雜的山地。這一次的蒯琪的計謀便是於此,埋伏自然是要出其不意,有誰會想到這一次到魚複並不是為了水,而是為了魚複的山?
整體來說,蒯琪的整個計劃麼,到現在為止都還算是比較成功的,先用投降緩和了之間的節奏,然後在一次引誘不成功之後便轉道了這裡,然後再次設伏,而且不管是從哪一個方麵來說,都必然有追兵前來。
而一旦追兵直此,劉琦蒯琪自然可以以逸待勞的進行伏擊。
縱然能識破第一層計策,也有第二層的謀劃兜底,蒯琪也不免為自己的計謀有些得意,但是蒯琪得意的時候,其實也忘記了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