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請看……”閻柔指了指刀甲,說道,“這就是軻比能手下用的!不是我們的兒郎不勇猛啊,是這樣的刀和甲,確實是……唉!”
步度根緩緩的提起戰刀,然後一刀砍在了鐵甲上麵,鏗鏘之聲之中,火光四濺。
“這是漢人的刀甲!”大帳之內有人喊道。
“我們沒有這樣的刀,也沒有這樣的戰甲!”有人接口說道,“要是軻比能手下都是這樣的刀和甲,那麼……”
步度根又皺起了眉頭來。
閻柔不慌不忙的說道:“諸位!軻比能手下肯定不是全數都有這樣的戰甲和刀槍的!這些刀槍和戰甲,一定是這些年軻比能從漢人手中得來的!之前的戰鬥……當時大王也在場,如果不是軻比能利用了這樣的刀槍和戰甲,又怎麼能夠抵擋住大王和諸位手下的勇士呢?”
“嗯……”步度根微微點點頭。
眾人也是紛紛點頭。
“尊敬的大王,還有諸位貴人,如果我們也有了這樣的刀甲,那麼軻比能還有什麼優勢?”閻柔鼓動道,“我們的兒郎都是武勇的,如果再加上這樣的刀甲,就像是老虎插上了翅膀一樣,一定就可以擊敗軻比能!”
“哦,這麼說,大當戶有這些刀甲了?”步度根說道。
閻柔笑了笑,說道:“我那些手下拿的是什麼,諸位也不是不清楚,但是我覺得可以從漁陽的漢人哪裡去要一批刀甲來!那些漢人肯定有!”
“哈哈!漢人當然有,但是漢人會給我們麼?他們巴不得我們都死光了罷!”
“漢人當然不會白白給我們,但是我們可以去換啊!”閻柔斬釘截鐵的說道,“我們可以用牛羊去換!”
“用牛羊換?!你瘋了麼?!”有人叫道。
閻柔沒有理會,而是對著步度根說道:“漁陽的漢人若是沒有刀槍戰甲,不就是跟老虎……嗯,根本談不上什麼老虎,就像是牛羊沒有了爪牙一樣麼?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再說了,如果我們戰勝了軻比能,那麼還發愁這一些牛羊麼?到時候恐怕是愁著那麼多牛羊沒地方養罷!而且再退一步來說,用牛羊換來漢人的刀槍,說起來,其實也不過是將我們的一部分牛羊,暫時的寄存到漢人手裡罷了,諸位,想一想,漢人手中沒了刀槍,到時候,嗬嗬,啊?是不是,嘿嘿……”
步度根頓時會意,連連點頭,大笑了起來,拍著手說道:“說的好!沒錯!諸位!這個辦法,你們覺得呢?”
……????????……
“如此……”劉和雖然吊著一個胳膊,但是依舊笑嘻嘻的,就像是傷口根本不疼痛一樣,“當下便是公子絕佳之機也……”
袁熙雖然有些心動,但是心中多少還是有些顧慮。這麼些年來,袁熙他不如袁譚一樣,能夠統兵打仗,也不像是袁尚一樣,得到袁紹的歡心,因此都是處於政治邊緣地帶,所以也沒有多少的自信心,對於劉和描繪出來的美妙未來,依舊不免有些遲疑。
“公子心憂何事?”劉和笑眯眯的喝著蜜水。
袁熙沉吟了一下,說道:“某聽聞……鮮卑步度根敗落了?如此一來,豈不是……”
劉和笑道:“公子勿憂!…步度根誌大才疏,不足以成其事,必然不敵軻比能……此事若不出所料,步度根當遣人前來……”
“報!”一名兵卒跑了過來,拜倒稟報道,“鮮卑遣使前來!”
袁熙嚇了一跳,瞪大眼睛看著劉和。
劉和高深莫測的笑了笑,站起來說道:“勿憂!公子見了,便知分曉……某暫且避之就是……”
袁熙連忙起身,將劉和送到了屏風之後,然後重新轉了出來,吩咐讓鮮卑的使者進來。
鮮卑的使者是步度根身邊的一名心腹護衛,雖然會說漢話,但是並不是那麼流利,見到了袁熙就直愣愣的說道:“我們要刀,要槍,還要戰甲!你們的,都要好的!要很多,最好能有五千套!”
袁熙愣了一下,說道:“什麼?五千?這麼多?”
“我們不白要,我們給牛和羊!”鮮卑使者依舊直著舌頭說道,“現在就要!”
袁熙正待說些什麼,忽然聽到了在屏風後麵劉和細微的聲音,便咳嗽了一下作為掩飾,然後說道:“五千套啊,不是小數啊,我要考慮一下……這樣,你先去休息,我明天給你答複如何?”
鮮卑使者皺著眉,顯然有些不快,但是現在是他求上門來,所以也就點了點頭說道:“好!明天!答複!”
鮮卑使者走了,劉和笑著從屏風後麵轉了出來,重新和袁熙見禮,然後皺著眉看了看被鮮卑人坐過的席子……
袁熙會意,揮手讓仆從換了一張席子,劉和才坐了下來,然後整理了一下衣袍,緩緩的說道:“此事,公子大可允之……”
袁熙皺眉道:“五千兵甲,某何有之?”
當然,五千套兵甲,如果硬湊,袁熙還是能湊的出來的,但是若是換了,袁熙手下的兵卒難道就準備披著羊皮,拿著牛大骨上陣麼?
劉和笑了笑,說道:“公子勿慮,這兵甲麼……嗬嗬,某也有一些,不若如此,公子出其半,某亦出其半,如何?不過明日公子答複之時,不妨多要一些牛羊,想必步度根定允之……”
“如此……既然使君有言,便允之可也……”袁熙琢磨了一下,若是一半的數量,兩千五套兵甲,掃一掃庫存,然後湊一湊,雖然有些影響,但是影響也不算是很大,又加上劉和表示出來的態度,似乎這裡麵有些名堂,便最終點頭同意了,然後說道,“不過……牛羊之鮮卑,如莊禾之民夫也……鮮卑如何舍得?”
劉和大笑,“如今步度根初敗,急需勝績!牛羊再多,又有何益?更何況收了吾等兵甲,步度根方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