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陽城中,頓時大亂!
沒有人想到朱靈和張烈會在這個節點上進攻,更沒有想到這兩個人一開始進攻,就用上了全數的兵力,擺出了一幅不成功則成仁的樣式,氣勢磅礴,攝人心魄!
張烈已經砍殺了幾名在城門之處的荊州兵卒,直直的搶入了城中,正在催馬向前砍殺之時,一支長長的箭矢越過了紛亂的人群,在騷動和不安之中,準確的找到了張烈的身影,直射而來!
張烈幾乎是立刻作出了反應,舞動著戰刀如同旋風一般,企圖格擋住這一支的箭矢,但是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支箭矢,卻穿過呢張烈舞出的刀花,直直的沒入了張烈胯下戰馬的脖子之中,『噗』的一聲,竟然直接射進去一半!
戰馬哀鳴一聲,鮮血四濺,潑賤得張烈臉上都有些發燙!
張烈的戰馬也算是靈駿了,重傷之下依舊勉力向前奔了兩步,便再也堅持不住,艱難的喘息著,血沫血泡順著猙獰的傷口噴湧出來,雙蹄一軟,轟然而倒!
張烈差一點被戰馬壓住了腿,幸好擺脫得及時,但是縱然如此,也免不了撞在了地麵上,可是身體上的傷痛完全不能抵消心頭的痛楚,對於任何一個騎兵來說,戰馬就像是自家的兄弟一般,如今見到自己的戰馬奄奄一息,張烈不由得痛苦的哀嚎出聲!
可就在此時,又是一支的箭矢在沙塵之中襲來,同樣也穿過了紛亂的人影,直指張烈的頭顱!
在這樣混亂的戰場,在如此眾多的人馬身影之中,這兩箭就像是長了眼睛一樣,準確,殘忍,凶狠!
站在地麵之上,移動的方向就自由了許多,張烈一個踏步,將身軀一扭,頓時就讓過呢射向他腦袋的箭矢,同時盯向了箭矢射來的方向……
甘寧正站在城牆甬道之上,沉著臉,又是撐開了巨大的步人弓,將一柄箭矢搭在了弓背上,鋒銳的狼牙箭頭閃耀著寒芒,指向了張烈!
對於甘寧來說,也沒有什麼開弓射箭之前必須要大喊一聲,以此來表示自己光明正大,從來不暗箭傷人之類的習慣。不管是暗箭還是明箭,隻有射中了,才能算是好箭!
當然,這樣的習慣,不僅僅隻有甘寧一個人才有。
正在甘寧瞄準了張烈,準備發力射出箭矢的時候,忽然聽到耳邊一陣惡風,眼角之處黑影突襲而來,連忙也顧不上繼續射張烈了,一邊往一旁側步躲避,一邊用手中的弓往襲來的黑影砸去!
『哢啦!』
甘寧雖然砸中了朱靈投擲而來的小戟,但是弓背也同樣地被小戟的月牙砍中,木屑紛飛之中,幾乎折了一半,雖然沒有完全斷裂,但也不能再用了。
『來得好!』甘寧丟下了弓,抖開了銀鈴戰刀,指著張烈,又指了指朱靈,發動了嘲諷,『兩個龜孫!不妨一起來!』
『好膽!』
朱靈被甘寧蔑視的態度激怒了,頓時要下馬和張烈聯手對戰甘寧,卻聽到張烈大喝道:『奪門!去奪門!此處由某來!』
張烈失去了戰馬,一時間也趕不到另外一個城門之處,便決定乾脆留下來和甘寧交手,一方麵可以讓朱靈帶著人儘快的撲向下一個城門,奪路而出,另外一方麵也可以報自己戰馬的仇。
『去奪門!奪門!』張烈再次對著朱靈大喝。
朱靈一咬牙,猛的一踢戰馬腹,『奪門!隨某奪門!』
人馬呼嘯,隨著張烈和朱靈衝進了堵陽城門,其餘的人馬也陸續趕到了堵陽城下,順著吊橋魚貫而入!
城頭之上的張允總算是反應了過來,聲音都有些變了強調,顯得尖銳且顫抖,『關城……不,放箭,放……』
一句話還沒有喊完,在城下的驃騎人馬已經先手拋出了一陣箭雨,如同一片黑蝗一般,帶著尖嘯往城頭紮下!
正在重複張允號令的荊州弓箭隊率,剛喊出『放箭』二字,因為站得暴露了一些,結果就被城下射上來的箭矢直接穿透了臉頰,從左側射入,右側穿出,帶出了一蓬鮮血和兩三顆碎牙!
張允嚇得連忙縮在護衛的盾牌之下,然後看著頭頂上忽然出現了兩三根箭矢,紮在了木柱之上,尾翼還在不停的顫抖,就覺得自己的雙腿也似乎跟著箭矢一同顫抖了起來,喪失了再次站起來的氣力,更不用說現場督戰指揮了。
雖然說沒有張允的號令和指揮,也還是有些荊州兵卒下意識的開弓射擊,但是密度和準確性自然少了許多,而城下的驃騎人馬一邊開弓還擊,一邊頂著箭雨就往城中衝去!
城中已經是完全混亂,不知道什麼時候,也不知道是驃騎人馬點燃的,還是荊州兵卒自己不小心打翻了火苗,東西各起了些火頭,黑煙滾滾而上,夾雜著戰場之上的塵囂,混合著各種人聲馬嘶,仿佛要將這一方天地都傾覆一般!
『死來!』
『去死!』
不管口中喊的是來還是去,但是意思其實都一樣,都是在戰場之中搶先一步殺死對手,一方要在突破堵陽關隘的攔截,另外一方則是要拚死將對手攔截住,困在這個兩山之間!
原本甘寧以為張允多少還能有些作用,能替自己分擔一些,但是沒有想到的是張允如此無能,竟然連一個像樣的反擊都做不到,更不用說切斷驃騎人馬的後續了,一切的責任就壓在了自己的身上,自己眼下的成敗,就決定了整場戰鬥的勝負!
對於張烈來說,也幾乎如此,雙方都察覺到了對方是這一次戰鬥的重要人物,能夠影響戰局,決定勝負走向的關鍵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