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5章張郃運糧,烏龍事件(1 / 2)

詭三國 馬月猴年 9156 字 8個月前

幽州交界。

張郃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再次成為一個運糧官。

糧草是在前幾天才好不容易湊齊了一批的,然後需要轉運到漁陽去。張郃押送著運糧隊是前兩天離開的易京,預計再有個兩三天,就能到達漁陽。

在離開易京之前,張郃到了當年公孫瓚自焚的內城天守閣之處,坐在殘簷斷壁之間,默然許久。當年聽聞了公孫瓚自焚的時候,張郃還記得當時的他很興奮,一連喝了好幾杯,而現在麼……

張郃也說不出自己現在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心情。很複雜,多種情緒相互交纏在一起,堵得張郃胸腹之間有些難受。

白馬義從,公孫將軍。

在公孫瓚縱橫幽州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他終有一天,會在天守閣上孤立無援,然後或是高呼著,或是哀鳴著,縱火自儘?他為什麼要選擇用火呢?是因為他不想要讓自己的殘軀再受敵人的侮辱麼?畢竟在大漠之中,用敵人的頭蓋骨來做酒碗的,溺器的,不在少數。也或許是他覺得他自己應該就像是烈火一般,生也熊熊,死也烈烈?

不知道。

或許哪一天,自己下了黃泉,能見到公孫瓚,才能問得清楚。

跟著張郃的還有接近五百的騎兵。

這些騎兵的戰馬,一部分是曹操在冀州好不容易砸鍋賣鐵一般給再擠出來的,另外一部分是蹋頓殘部養的。畢竟,戰馬這個東西,不是今年種在土地裡,明年就能長出來的,即便是有些馬匹,不會養馬也是白搭,現在曹操治下,會喂馬的很多,會養馬的人很少。

袁紹之前也不會養,所以他手下的騎兵戰馬,原本都是和胡人交易而來的居多,而現在麼,那些胡人在蹋頓死了之後,基本上就甚少願意搭理曹操了,原因麼,自然是很簡單,曹操在蹋頓這件事情上失去了信譽。

張郃甚至覺得,若不是曹操需要養馬人,而那些蹋頓的族人也一時間找不到什麼機會反抗,雙方肯定……嗬嗬,若是稍有些變故,怕就是另外一些事端生出來!

這一切,讓張郃有些……

失望。

甚至比當年還要更加的失望。

就像是原本是P8,準備跳槽換個T9什麼的,結果過去一看實際上是個假的T9,是T3x3,要進過一係列的運算,才是9……

張郃回過頭,看著跟在糧車左右的騎兵,緊緊繃著的臉上,沒有半點表情。自己是騎將沒錯,但是有沒有私兵,手下才五百人的騎將麼?旁人的一個騎都尉都說不得比自己強吧?

而且這一次,到了漁陽之後,就要成為曹純的副手。

曹純會比自己還強麼?

會的,因為曹純有個好姓氏,他爹是曹熾,是曹仁的父親,曹操的從父。

一個好爹,勝卻人間無數。

張郃看了看頭上的蒼穹,不知道是在看天氣還是在看天上的什麼,反正過了片刻之後,張郃下令,在前方的一處山坳處紮營。

兵卒和民夫忙碌起來。

張郃下了馬,上了山坳一旁的小山,站在山頂,四下眺望。

四野一片靜謐。

可是不知道為何,張郃卻覺得有些不安。

雖然是春天,應該白日漸長,但是現在還是黑得很快,在張郃下令紮營不久,天色就漸漸的昏暗起來,然後四周一切都漸漸的模糊,最終融合成為了灰黑一色。

張郃下了山,卻看見在自己帳篷旁邊的篝火之上,三四護衛坐著,正烤著一隻土獾。

『哪來的?』張郃抬了抬下巴。

正在土獾上撒鹽粒的護衛斜眼看向了另外一個年齡較大的護衛。

『錢老實!說,那來的?』張郃順著目光,追問道。雖說張郃沒有私兵,但是多少護衛還有十幾二十個,這些人也是跟著張郃出生入死,自然比起那些一般的兵卒要更加親近隨意一些。

錢老實嘿嘿笑了兩聲,然後說道:『今天早上去探路,正好碰上了……怕將軍說我們不用心查探,便先塞在了車草垛子裡……』

土獾一般天氣寒冷的時候都是冬眠,現在好不容易熬到了開春,氣候轉暖了出了洞穴,卻被錢老實等人撞上……

『割一半,給那邊送去。』張郃說道。

『將軍,就這麼點……』錢老實愣了一下,下意識的說道。土獾原本就不是什麼大型的動物,又剛剛熬了一冬,膘都沒了,還能有多少肉?

『叫你割就割,廢話那麼多!』擔任護衛頭目的張刀子站了起來,抽出插在靴子裡的小刀丟了過去。

錢老實一把撈住了匕首,點著頭含混地咕噥一句,也沒人聽清楚他到底說的是什麼。

切割了一半的土獾,烤起來就更快了,不多時就差不多算是熟了。

張郃也沒將土獾取下木枝撕咬,隻是用小刀切了一條,放到嘴裡咀嚼,頓時一股濃重的腥膻味滿溢出來。

土獾的味道並不怎麼樣。其實大多數的野生動物,如果沒有加任何的人工香料的話,大多數直接烹煮燒烤的味道都不怎麼樣。畢竟人工飼養的豬牛羊,已經是篩選培育出來專門食用的,而自然界之中很多動物為了防禦天敵,多少都有一些反製手段,縱然沒有利爪尖牙,也說不準有一肚子的臭屁……

又吃了一塊,張郃便將刀子給了身邊的護衛,示意自己算是用過了,不吃了。

篝火的火焰升騰著,木材劈裡啪啦的燃燒著,然後一塊火星碎片似乎崩了出來,跳到了正在篝火前麵烤乾戰袍的錢老實身上,嚇得他跳將起來,略有些心疼的抖著外袍……

張郃斜斜靠著馬鞍,從鞍子上的乾糧袋裡取了硬麵餅子掰了一塊填進嘴裡,正嚼著,忽然之間頓住了,騰的一下站起了身。

張郃突然站了起來,頓時引起他身邊正在吃喝的這些護衛的警覺,護衛們立刻停下了原本的動作,按著戰刀向四周的夜色之中張望。

『將軍……怎麼了?』錢老實問道。

張郃定睛將四周打量了一圈。

運糧的隊列搭建起來的十幾個火堆都沒有什麼異常,兵卒民夫各自都在坐在篝火旁,或是烤火,或是吃喝,或是低聲交談,而布置在一側小山之上的崗哨也是靜悄悄的,並沒有發出任何異常的信號或是警報……

墨黑的夜空就象一口倒扣過來的鐵鍋般壓在大地上,遠處的草甸子和山巒,隻有一個黑糊糊的輪廓。幾點繁星綴在天穹上,忽明忽暗地閃爍著清冷的光。夜裡的涼風嗚嗚地低吟從草尖上掠過,卷得各處篝火上的火星東飄一點,西散幾個……

一切都似乎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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