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5章吃虧和報複,想象和現實(1 / 2)

詭三國 馬月猴年 9705 字 8個月前

魏延吃虧了。

看著手下烏黑的臉孔,魏延的臉也陰沉下來。

毒針這種玩意,說起來在大漢當下,真沒有什麼特彆的好辦法。

氐人和賨人用的毒素,一般都是混合毒素,什麼放血根本沒有用。而且所謂放血的方法,其實就是受某個包衣的毒害。

什麼腦殘電視電影,當女主角被蛇咬傷後,男主角都會冒著危險用嘴巴將蛇毒吸出來,然後女主角就以身相許,然後兩人深情相擁,繼續KIss……

但現實當中,這種方法是不可行的,無論是中了血循毒素還是神經毒素。

因為采用這個所謂的解毒方法的時候,反倒會加劇毒蛇帶來的傷害。用嘴直接吸傷口,不但沒法把他人的毒素都吸出來,而且毒素還很有可能從自己口腔更快地進入人體。原因在於,口腔黏膜的通透性非常高,蛇毒能通過口腔黏膜直接吸收到吸毒者的血液循環裡……

放血麼,也是狗屁。因為毒蛇毒液不同,理論上來說,在蛇咬的傷口上切十字形的切口,能更順利地把毒液和淋巴液排出來。但對於血循毒素類的毒蛇來說,這樣是適得其反的。

因為血循毒會溶解血小板,引起傷口出血,再切十字口容易引起流血不止。這樣也很容易引起傷肢潰爛,就算咬了沒死也很容易會致殘,而且即便是可能有效,有些人下手的時候不知輕重,結果搞殘廢了……

被毒蛇咬傷的公認的最好方式,就是立刻撥打120急救,到醫院當中注射抗毒血清。同時儘可能的記下毒蛇的樣子,以便於儘快做出分辨解毒血清的種類。

至於是野外麼……

嗬嗬。

而這些解毒血清,在大漢當下,就不用想了。少量毒素或許能抗過去,但是一旦過量,便是神仙都救不回來。

魏延沒有想到他帶領的部隊在還沒有抵達巴穀盆地的時候,就遇到了襲擊。

氐人和賨人將麻雀戰發揮到了幾乎這個年代的極致,每次都是兩三個人的小隊伍,以吹箭毒鏢來襲擊魏延的隊列,然後便是不管不顧立刻逃走。魏延追殺了兩次,但是即便是追上了,也不過是一換一而已,中了毒箭的兵卒多半抗不過去……

有時候追擊的成本還更高,因為在追擊的時候還有這些家夥布置下來的陷阱,稍有不慎又會受傷。

魏延下令,暫且後退修整。

氐人和賨人興高采烈的歡慶起來,覺得他們打敗了魏延,為自己完成了一個艱巨且榮耀的任務而興奮不已,但是他們根本不了解魏延……

魏延坐在岩石之上,摸著戰刀上的睚眥吞口,一言不發,就像是一個雕像,隻有眼眸當中閃爍的寒芒,才讓人恍然知曉這其實是一個凶獸,氐人和賨人的行為已經將魏延的怒火撩撥起來,而他們還並不知道這個事情究竟有多麼的嚴重。

其實在大巴山之中,有很多的氐人賨人,蠻人笮人,基本上來說這些人大多數一輩子都沒有走出過自己村寨門口的幾座山,所認識的人當中也幾乎沒有寨子外麵的,當一些氐人和賨人找上門來求幫忙的時候,這些大巴山裡麵的人想都沒有多想,便是一口答應下來。

在華夏西南的這一個角落當中,在大山深處的一個個胡人村寨之中,其實無論怎麼看,都是屬於一個非常不起眼,甚至有些渺小,但是無論是相對於天下如何的渺小,隻要這些地方有人,那麼人與人的衝突和殺戮,還是一如既往的激烈和殘酷。

天已經黑了。

不管漢中和川蜀的矛盾究竟怎樣,這些住在大山深處的胡人依舊還是繼續著自己的生活。間隔著一座座的大山,這些人也聽不見城池之下瘋狂嚎叫慘呼的聲音,也看不見如同螞蟻一般湧動的人群,這些山裡麵的人就像是一隻樹懶,慵懶的,緩慢的,做著每天都幾乎是重複的事情。

而在距離這個村寨不遠的地方,則是魏延帶著一隊人正在山丘上,目光炯炯的盯著村寨。如果是在一般的時候,魏延或許還有些心思慢慢溝通過去,而現在……

這是平靜,卻又注定了不尋常的夜晚。

隱藏在黑夜之中的兵卒在陰影之下扭動著,交替前行,不斷的逼近村寨。

戌時三刻,此時村寨當中大多數的人已經睡下,整個大地似乎也沉寂了下去,隻有夜風吹拂著周邊的山林和灌木,似乎在警告著一些什麼,讓村寨門口的值守的警衛有些莫名的緊張了起來,皺著眉頭往外麵的黑暗看去,似乎聞到了空氣當中的一些不尋常的氣息。

距離他八丈外,潛伏於草叢中的獵殺者也正匍匐前來,弓弩已上弦,機簧扣緊。

悄然起身,瞄準,三次呼吸後,扣下懸刀。

『嘣!』

黑暗的輪廓裡,人影倒下。

人影旁邊的狗正待吼叫,另外一根弩矢飛來,頓時嚶嗚一聲,也倒了下去。

一名獵殺者急速前驅了幾步,到了村寨大門之前,半蹲下,以肩背將另外一人直接墊進了大門的另外一邊,片刻之後便是門閂活動,村寨的大門被拉開了……

魏延從草叢當中站了起來,然後拔出了戰刀,便是直接衝進了村寨之中!

血腥味彌漫而開,慘嚎聲終於是劃破了夜空的寂靜,在黑暗的輪廓當中,人影就像是描邊的皮影子,跳躍著,閃動著,然後下一刻,便是一抹血腥氣伴隨著噴濺的影子升騰而起!

魏延放倒了一人,然後持刀剛往內堂走了一步,下一刻,危機襲來!

在黑暗之中揮出的刀鋒猶如死神的巨大鐮刀,寒芒閃耀而下,魏延猛的往後一縮,就像是秋風卷起的落葉一般,順著風就滑了出去。

從昏暗的內堂當中追殺出了村寨的首領,通紅的眼眸就像是從洞穴當中撲出的黑熊,揮斬,滾動,跨步,撲擊,有那麼一個瞬間,村寨首領發揮出了他畢生最高的武勇水準,化身成為一個野蠻而粗糲的形象,就如同他無數次在大山深處對野獸的獵殺一般,村寨首領雙手持刀,跳躍到得最高的一瞬間,如雷霆般怒斬而下!

魏延微微冷笑,猛然停下了往後暴退的身形,戰刀上的寒芒一閃,便是奮然迎上!

『乒——』

一聲震響,驚人的火花與鐵屑飛濺出去,就連夜空似乎也在這個瞬間明亮了少許。

兩個人的黑影交錯而過,然後魏延站著,而村寨首領踉蹌著倒了下去……

在村寨的天空上,一輪淡黃,甚至微微有些泛紅的月輪懸掛著。

太興五年,八月十三,大山深處,血色蔓延。

……┴┴︵╰(‵□′)╯︵┴┴……

巴山,巴江,巴人。

夜色就像是黑色的罩子,而在火堆旁邊的這些人,就像是這個罩子裡麵的飛蛾,聚集在火堆邊上,卻不知道下一刻是誰會被火舌舔中,跌落其中化為灰燼。

『三個寨子!三個寨子!一百七十戶!我的人!一百七十戶!』

一個賨人嚎叫著,『該死的!該死的!我要讓這些漢人償命!償命!』

沒有愛是無緣無故,也沒有恨是毫無痕跡。叫囂著的賨人,忘記了他們之前殺了魏延的兵卒的時候的歡慶,隻是記得了魏延的報複的殺戮……

巴人樊棗默然不做聲。

巴人其實最開始的時候和漢人關係還是很好的,當年……

算了,現在的巴人和漢人的關係,幾乎就是相看兩相厭。

巴人是一個古老的部落,《山海經·海內經》稱『西南有巴國。太皞生鹹鳥,鹹鳥生乘厘,乘厘生後照,後照是始為巴人。』古巴人分為兩支,一支是清江流域的廩君蠻,另一支是嘉陵江渠江流域的板楯蠻。

『說句話啊,兄弟!』賨人王雷垌說道,『我們是兄弟,你一定要幫我!』

一旁的氐人也是幫腔,『對啊,漢人真不是個東西!殘暴,貪婪!漢人都該死!』

『沒錯!』賨人王雷垌說道,『當兄弟你們幫漢人,得了什麼?漢人根本不知道好歹,就是白眼狼!翻臉就找我們要錢要人要山貨!不給就搶,就殺!漢人是個什麼東西?他們就不是東西!』

巴人樊棗沉默了半響,左右看了看,『真要說是兄弟,你們就老實說……你們為什麼要去招惹漢人?』

『這個……』賨人王雷垌和氐人齊梔相互看了一眼,都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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