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斥候再次回報的消息,並沒有減輕張郃的疑惑……
『將軍,你是懷疑這後麵有埋伏?』史八指問道。
張郃也不瞞著史八指,點了點頭說道:『曹子和其人麼……治軍還是有些手段,不至於如此……嗯,散漫……』
張郃雖然說和曹純之間相處得不怎麼樣,但是對於曹純多少還是有些了解的,至少在其統禦之下的兵卒,不會出現當下的這種情況。
更何況還打出了『夏侯』的旗號,這又是幾個意思?
『再探!』張郃眯著眼,下達了再次打探的命令。
當然,如果有上帝之眼的話,自是可以知道夏侯子江這一部分的人根本就沒有設置什麼陷阱,可問題是張郃不知道啊!這就像是遊戲當中的戰爭迷霧,拿小狗探路和拿坦克探路,視野範圍是不一樣的,即便是前後有了史八指和第一波的斥候進行查探,也不過是在地圖上劃了兩條線,還有很多是黑幕籠罩。
史八指叭咂了一下嘴,然後說道:『將軍,要不然……我去試一下?將軍你在後麵壓陣,有什麼埋伏我就撤!』
張郃思索了片刻,點頭說道:『不急,等斥候回來,在做定奪。』
話雖然如此,但是張郃已經打定了主意,這大漠空曠,想要藏人就隻能往遠處藏,所以若是斥候真的沒有找到什麼埋伏,那麼確實是可以以快打慢來一下!
……(`)Ψ……
夏侯尚很是憤怒。
夏侯尚本身不是什麼將才。或者更為準確一些,夏侯尚不是一流的將才,他最多之能算是二流中等,甚至還要偏下一些。在曆史上看他對陣的都是一些什麼人就可以清楚了,在早期他的對手是烏桓,中期麼,他和徐晃一同打孟達,晚期則對陣的是諸葛瑾,然後就沒了。若不是他姓夏侯,僅憑他那些戰績功勳,是絕對升不到什麼征南大將軍的,畢竟曆史上的徐晃也才是一個右將軍,說起來才比夏侯尚高半級。
要知道曆史上的徐晃可是參加過徐州之戰、官渡之戰、冀州之戰、白狼山之戰、南郡之戰、渭南之戰、涼州之戰、漢中之戰等等重大戰役,屢立功勳,而相比較之下,夏侯尚的戰績麼,也就那麼一回事了。
因此夏侯尚基本的軍事常識是有的,統禦兵卒也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問題,但是說什麼勇冠三軍,運籌帷幄……那就基本上和他無緣了。
就像是夏侯子江逃出軍營這一件事,夏侯尚首先想到的不是什麼處理相關的事項,而是先甩責任,然後再想隱瞞,至於什麼策略性的手段麼,一概沒有,直至等到了夏侯子江那邊偷偷跑回來的人,才算是知道了夏侯子江究竟是去了哪裡,又是乾了一些什麼。
襲擊了遊牧的小部落,夏侯尚並沒有放在心上,甚至有緩了一口氣的感覺。反正隻要不是惹到大部落,那都不是事!這就像是夏侯子江外出行獵一樣,打些山雞野兔什麼的,根本不算什麼,但是要是遇到了虎豹熊羆……
所以,這才是夏侯尚著急的問題。要知道,再往西一點,就可以說進入了驃騎軍的範圍了,那可真是可以稱之為虎豹熊羆了!
夏侯尚心急火燎,又是氣得鼻子冒煙,有心想要讓夏侯子江在外麵吃個大虧,但畢竟是夏侯家的子弟,在營地裡麵捏著鼻子憋屈半天,最終便是下令,帶了大隊的人馬前去接應。
和熊孩子相處一段時間,夏侯尚也知道光一兩個傳令,夏侯子江未必肯聽,而派遣其他什麼軍校來硬的,萬一出現些什麼問題他也不好向夏侯惇交待,所以隻能是他來。
跨上戰馬的時候,夏侯尚仰頭望天,嘴唇微動,不知道是在向天神祈禱,還是在自我嘀咕一些什麼……
……(o▽)o……
史八指很是興奮。
待在軍寨之中,苦勞自然是少不了,但是要說真正的功勞麼,卻是稀罕得很。
因此對於突然出現的這些打著夏侯旗號的曹軍,史八指垂涎欲滴。
若是沒有張郃將軍帶著一些兵馬前來,按照他手下一半漢人一半胡人,總共不到一百人的部隊,還真不敢去和曹軍硬碰硬。畢竟軍寨條件在那邊,漢人胡人摻雜起來,守軍寨倒是問題不大,要是出擊的時候胡人忽然反叛,那可就是大麻煩。
不過現在有張郃將軍押在後麵,那麼這些胡兵自然不敢有什麼彆樣的心思,而且還有張將軍的直屬兵馬,所以麵對著這些突然冒出來的曹軍,史八指就覺得是他的機會來了!
軍功!
人頭!
史八指呼嘯著,帶著手下便是絲毫沒有遲疑的往前就衝!
史八指這麼一動,曹軍即便是再遲鈍,也發現了問題,旋即便是開始組織了人手反擊。
最先接觸對方的,不是戰馬也不是人,而是箭矢。
雙方的弓箭射程其實都相差不多,並且雙方都配備了馬鐙,隻不過是史八指這一方麵的人相對來說騎術更為純熟一些,裝備也更好一點,下手也更黑一點,所以略微占據了一些優勢。
畢竟當年驃騎大將軍指示『射人先射馬』,用以教導部下,所以史八指這一方麵的騎兵幾乎全都是瞄著對方戰馬射擊。射擊的目標越大,自然就更容易命中,而戰馬若是手上摔倒,在馬背上的騎兵即便不被摔個七昏八素,手腳骨折,爬起來沒有了戰馬,戰鬥力頓時下降了不止一半!
一兩輪的箭矢射罷,雙方騎士就進入了正麵交鋒。
說是正麵,其實更像是兩把梳子梳齒相互咬上去,然後看誰先繃不住,繃斷了梳齒。
在這樣的冷兵器麵對麵的搏殺當中,裝備在一次體現了其價值所在。
矛和盾的關係,其實一直都相互螺旋上升的過程中。就像是在騎兵進化史當中,高橋馬鞍和馬鐙,以及馬蹄鐵等等的裝備,也都是在騎兵的戰鬥當中不斷的有更高的要求而誕生出來的產品。隨著戰爭烈度的提升,不僅是對於步卒有更高的要求,對於騎兵同樣也是如此。
兩列騎兵相向而過,人喊馬嘶中,十餘人被長矛,被戰刀砍傷捅死,倒撞下馬來,人馬慘叫聲響成了一片。在雙方的損失比上,依舊是驃騎憑借著裝備占據了優勢。
史八指的騎兵大多數都是鎧胄俱全,在重要部位還進行了特彆的加固,加強了防護,即便中矛中刀,甚至因此受傷落馬,估計也有五成還能夠救得回來。而相比較曹軍就略有一些單薄,很多騎兵依舊穿著的是兩當鎧,胳膊和脖頸都露出來的那種,稍微不小心被砍中紮中,都是重傷。
史八指也是老軍伍了,不過他畢竟年歲大了些,一時眼花,也沒能找到夏侯子江所在,隻是砍翻了麵前的一兩名的曹軍騎兵,等他穿過曹軍騎兵陣列的時候,發現他的方向已經偏轉了……
史八指原先想要直衝的,結果在和曹軍騎兵交戰的時候,隻顧著砍殺了,沒顧上方向,任憑戰馬帶著走,所以現在變成了錯開了方向。
史八指隻是一個普通的軍校而已,談不上什麼陣前微調。
戰馬高速奔騰起來,轉彎和減速都是大問題,因此現在隻能是衝過去,然後再兜回來。沒能直接衝殺進去,多少有些可惜,但是錯開也有錯開的戰法,史八指指著在帳篷外圍豎立的那些火把和篝火的殘餘,『順手的夠些火把,拋進去!』
此時此刻,夏侯子江還在帳篷裡麵手忙腳亂的穿著鎧甲,然後發現自己的腿有些軟,甚至手也有一點發抖。
地上毛氈毯子邊上的無人關注的赤裸胡女,卻瞄向了一旁的燭台。
燭台是青銅的,有一定的分量,甚至可以充當打擊類的武器。
這些胡女是被夏侯子江抓來的,是原本逃難的部落裡麵的人,現在部落被夏侯子江摧毀,而她們又被夏侯子江玩弄,現在則是似乎看到了複仇的機會。
在夏侯子江和幾名護衛都沒注意到她們的時候,其中一名胡女偷偷爬了起來,然後衝向了燭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