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抗者被當場格殺,剩下的被抓捕起來,押到了南城門口的十字大街上。
黃忠站在十字街頭,示意將一隊隊抓捕起來的這些零元購的人,驅趕到了街道之中。在這個時候,這些『暴徒』忽然之間就變成了綿羊,咩咩叫著,完全沒有了之前搶奪財物和貨物的凶悍。
『將軍!』一名兵卒看著城頭上立起的旗幟,『曹軍前鋒已至!』
黃忠點了點頭,揮動了手臂。
結成陣列的兵卒,開始向前壓迫這些零元購。
當刀盾和長槍開始作用在這些之前的施暴者身上的時候,這些施暴者頓時就大聲的哀嚎起來,痛哭流涕的,跪地祈求的不一而同。
在陣列之中的軍校回頭看了黃忠一眼,見黃忠毫無表示,麵無表情,便是咬牙上前,一刀捅死了一個跪在他麵前哀嚎求憐的零元購。
這個零元購瞪圓了眼,似乎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結局。
不就是搶了點東西麼,怎麼就失去了性命?
而在死去之人周邊的其他零元購,便是一時之間爆發出了巨大的呼喊之聲,就像是這一刀不僅是砍在了死去之人身上,也同樣砍在了他們身上一樣。
下意識之中,這些人開始順著黃忠兵卒有意讓開的方向,沿著長街想要逃離,但是很快他們發現,周邊的路口巷口或是被封堵,或是被兵卒用長槍直接捅回來,哀嚎聲伴隨著血腥氣味升騰而起,響徹在宛城的南大街,然後沿著南大街往南門而去……
……(〃>皿<)……
曹真帶著大隊的騎兵,逼近了宛城南門。
城中煙火,看起來已經是越來越大,燃燒的火焰之色,也映照得宛城門洞如同染上了一層鮮血。
在門洞左近,橫七豎八的躺倒了不少的屍首,些許的鮮血在屍首身下彙集成一個小小的水窪。
城中仍然是一片喧囂動亂,並且越來越大聲。
曹真心中依舊是感覺有些不對勁,但是他仰頭看著宛城城牆上,旌旗歪歪斜斜,人影雖有晃動,但是沒有任何兵卒露麵,也沒有任何的弓箭手朝他射出一箭……
即便是一路而來沒有遇到任何的危險,曹真距離宛城城門越近,心中越是不安,仿佛那個洞口並非是充滿了功勳的光明,而是惡鬼長大的嘴巴。
就在此時,南門之中火光人影晃動,似乎有不少人正朝著城門之處而來,就像是一群兵卒正在趕來要封堵城門!
『你帶隊!先搶城門!』曹真一把抓住身邊的軍校,吩咐道,『撞開道路!搶下城門!』
曹軍軍校興奮的點頭,大聲呼喝著,然後帶著先頭部隊便是一頭衝進了宛城之中。
不知道為什麼,曹真忽然覺得心跳沒那麼快了……
不過曹軍軍校就沒想那麼多,他不管不顧隻是朝著宛城中心衝去,才剛衝出了宛城城門門洞,便是撞進了許多宛城百姓模樣的人身上。可是曹軍騎兵卻不管不顧,隻是奮力往前奔馳,不管這些百姓是不是持有武器,都是毫不留情的一律砍倒或是撞倒,絲毫不肯多滯留一下,衝在最前麵的軍校甚至還著急得大叫,隻是不住催促手下快些,再快些!
然而這些被驅趕而來的零元購,一時之間哪能避得開?
連番撞擊之下,曹軍騎兵的速度便是不知不覺當中放緩了下來。戰馬馳騁已經很長時間了,而且曹軍又來不及蒙上馬眼,所以戰馬本能的放緩了腳步。
曹軍騎兵的速度一放緩,便立刻在宛城南大街上形成了擁堵。
曹軍兵卒奮力的在人流當中呼喝著,驅趕和砍殺著在周邊的那些零元購,可是一時之間這些曹軍兵卒哪裡能夠生出三頭六臂來,將這些陷入可惶恐的零元購都砍殺殆儘?
曹真在宛城之外,見城門之內兵卒速度忽然慢了下來,便是猛地一驚!
這不應如此!
曹真忽然想到了些什麼,轉頭再看在城門左近的那些屍首,發現那些屍首確實是屍首沒錯,可是沒有多少血!
即便是光線漸漸昏暗,但是城中火光閃耀之下,也可以比較清晰的看見在屍首周邊,並沒有因為砍殺而形成的血液潑濺!
此時此刻,曹真才意識到他究竟是忘記了什麼!
他忘記了原本他在宛城周邊有布置斥候小隊,而那些斥候小隊現在卻不見了蹤跡!曹真頭中嗡了一聲,連忙轉頭四望,隻見在宛城周邊,除了他自己帶著的這些人馬之外,並沒有任何其他的人馬出現!
那些斥候原本應該在這裡!
至少應該在見到了他抵達宛城之後來和自己彙集!
而現在……
曹真拉住戰馬,然後大聲呼喝道:『全軍後撤!後撤!』
戰馬畢竟不是人,隨時可以就地轉進,當擁堵在長街上或是城門口的時候,想要騰挪地方快速掉頭,無疑都是非常難以辦到的事情。
隨著曹真發現了不對,想要撤離的時候,城門之上也傳來了一聲號令,頓時城垛兩側便是齊齊攀出了不少持弓守軍,二話不說就是朝著城下一陣亂射!
宛城黃忠擅長弓箭,這些黃忠手下兵卒自然也是箭術不弱,批頭蓋臉之下,漫天的箭矢如同雨落,深深的刺入了曹真周邊的兵卒和戰馬的肉體!
黃忠的計策,簡單卻有效。
就像是零元購的那些人一樣,在麵對誘惑的時候,並不是所有人都能頭腦清醒,隻是稍微有些沒注意,便是掉落了致命的深淵之中。
若是曹真稍微謹慎一些,先查探了周邊,再行進軍,亦或是看見了宛城城門洞開,但是依舊先行聯係原本應該在城門左近的那些斥候小隊,再做出下一步的決定……
城門左近頓時血花四濺,哀嚎震天!
如此近距離的箭矢怒射,即便是曹軍騎兵身披戰甲,也未必能夠完全豁免,再加上曹軍騎兵為了加快速度,也不可能選擇身穿重甲長驅,所以在麵臨箭雨的時候頓時傷亡慘重!
『將軍小心!』
曹真的護衛忠心耿耿,將盾牌和身軀幾乎是貼近了曹真,前仆後繼的儘力遮蔽曹真,完全不顧自己暴露在箭矢的攢射之下。
而這些護衛情急之下的舉動,更是讓宛城城頭上的弓箭手興奮起來,不約而同的調轉了方向,向曹真的方向便是一頓怒射!
彆問,這肯定是條大魚!
護衛用自己的生命護住了曹真的人,卻護不住曹真的戰馬!
箭矢紛飛,很快就射中了曹真的戰馬的屁股和身軀,頓時哀嚎一聲,本能的朝著遠離威脅的地方不管不顧的撞出,也算是勉力擠出一條生路,但是很快就因為力竭而一頭栽到在地!
『將軍落馬了!』
曹軍兵卒大亂,數名護衛急忙上前,如同人體盾牌一般,哎哎叫著擋在箭矢前,然後硬是搶了曹真,護著一路倉皇而逃。
城中的黃忠帶著手下,如同砍瓜破竹一般,將那些衝進了宛城之中的曹軍兵卒砍殺,隻不過因為屍骸阻擋,以及戰馬臨死之前的掙紮和碰撞,使得黃忠登上城門樓的時候,曹真已經在護衛的保護之下落荒而逃。
『漢升還是留了手……』龐山民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城門之上,看著死傷大半的曹軍撤退,『宛城百姓未必能明白漢升慈悲之心啊……』
『呼……』黃忠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若是真讓宛城毀於一旦……使君也是不忍罷……』
龐山民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說道,『如此也好。給曹軍一個教訓,不過……曹軍也必然不可能善罷甘休……』
曹軍的記性不怎麼好,記吃不記打,之前也不是沒有試探冒犯過,但是總歸是記不住,亦或是覺得之前是之前,現在可以報仇雪恨,但是依舊被揍得鼻青臉腫,慘嚎連連。
黃忠拍了拍城垛,『此方天下,宛城並非所重之處。此戰勝敗,也並非是宛城一地可決之。曹軍若是愚鈍至此,那麼也活該落敗。』
龐山民哈哈笑了笑,『漢升所言甚是!如此,某便回府衙處理城中事務了,這周邊曹軍傷兵俘虜,漢升將軍不妨收攏一二,派人前往襄陽,看他們要不要贖回……』
黃忠也是笑,『若是不願高價贖回,那麼就再壞其一番士氣!』
龐山民笑著點頭,然後轉身下城去了。
黃忠吩咐讓手下處理相關事項,自己則是站在城牆之上,望著天邊依稀的晚霞和即將籠罩而下的黑暗,幽幽長歎一聲,『長夜將至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