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P大廈十八樓,冉禁的辦公室在這兒。
遲遇的出現,讓集團上下猝不及防。
有些中高層和老員工一下子就認出了她,放下手頭工作過去接待,新人們有點兒雲裡霧裡,不知道來的人是誰,這麼大陣仗。
企劃部的徐經理將遲遇往會客廳請,說:“冉總剛才有事出門去了,我這就聯係她。”
遲遇對徐經理淡笑:“我去冉姐辦公室等她。”
身為遲家二小姐,彆說前任董事長,就是現在的冉禁也都是將她捧在手心裡,這整棟U.P大廈暫時還和“遲”這個姓氏緊密相連,二小姐說要去哪兒,徐經理不可能不答應。
徐經理將她帶到了冉禁的辦公室裡,又親自送進去一杯熱茶。
一出來就被同部門的小楊給拉住了。
“徐姐徐姐,那個人是誰啊?怎麼就讓她進冉總的辦公室了?”
徐經理用剛剛拿起的文件夾,輕輕地拍了一下小楊的腦門,將她拉到無人的拐角,輕聲跟她說:“那是遲總一直在海外讀書的妹妹。”
“啊?就是她啊?”
就算是遲氏集團新來的員工,沒見過遲遇本人,但是董事長有個心疼得跟眼珠子似的親妹妹,大家都聽說過。
對於妹妹,一向隻聞其人,沒見過本尊,這會兒遲總出事,又諸多風言風語,妹妹直接殺來,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展開,小楊腦海中已經刮起漫天的血雨腥風。
遲遇走進冉禁的辦公室,這兒朝南,站在明亮安靜的落地窗前,能將整個城市的高速公路網絡儘收眼底。
冉禁的辦公桌上除了工作的文件和電腦外,還立著一個相框。
相框裡嵌著張雪山的照片,雪山峰巒疊嶂,山角向外伸展,形成一處深深的懷抱,懷抱裡有一片碧藍如寶石的湖泊。
遲遇拿著相框,覺得這處風景她有些熟悉,一時想不起來這是什麼地方,或許是在某個紀錄片裡曾經看到過。
放下相框,坐到椅子上,打開冉禁的私人電腦。
不出意料,需要密碼。
遲遇快速輸入姐姐的生日,錯誤。
再次輸入冉禁的生日,也不對。
指尖懸停在鍵盤上,思索了一番後,依次輸入冉禁來到遲家的日期,以及她能想到所有冉禁和姐姐重要的日子。
全都不對。
她這趟就是專門來看看,能從冉禁的電腦裡挖出什麼的。
齊瞳說得對,姐姐臨終前撐著最後一口氣撥出的電話,沒有打到她這兒來,而是打給了冉禁,有可能姐姐對冉禁真的有極深的眷戀,這一點遲遇這些年也都看在眼裡,並不驚訝。
那麼,冉禁呢?
想到冉禁,遲遇想到的就是她萬年不笑的臉,和一雙寂靜如空山的眼睛。
遲遇一直覺得冉禁雖對家人溫和,無所不應,但一向很難讀懂她真實的內心。
這次姐姐的事,更是讓冉禁的態度撲朔迷離。
或許私人電腦能夠留下一些情緒的痕跡。
遲遇抱著試一試的心態,選了個冉禁不在的時候來她的辦公室,可惜解鎖不了電腦。
遲遇重重地靠回椅背,心情有些浮躁。
密碼對於大多數人而言都有一定的象征意義,多是任何時候不用去想,憑借本能就可以記住的日子。
要是密碼真的是姐姐的生日,說明冉禁對姐姐還是有一定的感情。
但她試過所有關於姐姐的日期,都解不開冉禁的電腦。
所以,冉禁的密碼或許跟姐姐並沒有關係。
想到那個姓路的警察,遲遇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
沒等冉禁回來,遲遇就從她辦公室裡出來了。
徐經理上來說:“冉總說她還要一會兒才回來,讓你再等一會兒。”
遲遇:“我還有事先走了。”
“哦,哦,那您……”
“慢走”兩個字還沒說出來,遲遇就已經推門離開了辦公區域。
遲遇下樓的時候頭有些暈,也不知道是燒還沒退的緣故,還是低血糖又犯了。
大廈最底下三層是商場,她打算去便利店買點兒巧克力吃。
去便利店的路上經過一家咖啡廳。
遲遇走過咖啡廳後又退了回來,透過玻璃窗往裡看,她確定坐在咖啡廳裡的人是冉禁。
冉禁穿著板正的黑色工作西服,臉上是慣有的清冷,黑色直長發披在肩上,讓她看上去很不好親近。
而坐在她對麵的人,遲遇認出來了,是冉禁的母親,賀枝。
遲遇統共就見過賀枝兩次,一次就是在U.P大廈,一次是在遲家,兩次都是她主動來找冉禁,冉禁都沒搭理她,將她晾了一個來小時,知道見不著女兒了,她才走。
說起來遲遇並不是一個對彆人的樣貌很敏感的人,何況見賀枝的兩次她都隻瞥了幾眼。
但賀枝這個人給她的印象還是挺深刻的。
除去她是冉禁從不待見的親媽之外,還有一點,就是她奇怪的穿衣打扮。
賀枝喜歡上非常白而厚重的粉底,讓她的臉看上去蒼白不似活人。
墨鏡是標配,無論室內室外不見她摘下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