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禁幫遲理送上了禮物: “你姐姐早就準備好了你的畢業禮物,她一直想要參加典禮,但是這件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她不去不行,所以……”
“好啦,我能理解,我還沒那麼不懂事,回頭她幫我補開一個派對就行了。”
遲遇將手裡的白玫瑰送給冉禁,說:“我知道大嫂你也很忙,謝謝你抽空來陪我。那,我給你留了一朵最漂亮的,送你!”
冉禁有些意外,小心地接過了白玫瑰。
遲遇看她輕輕撚著花枝的樣子,噗呲一聲笑了:“大嫂這是怕捏疼它麼?”
“不是……”冉禁開心地說,“謝謝你。這是我第一次收到花。”
遲遇“咦”了一聲,不可思議:“我姐從來沒送過你花?”
冉禁點了點頭,隨後就像是幫遲理解釋一樣,補充道:“她一直都很忙,記不得這些小事。”
“我姐也太沒情趣了。”遲遇扁扁嘴,對自己姐姐的粗心很不滿意。
身後有同學叫她,她離開的時候對冉禁粲然一笑,說:“那我替我姐送了,大嫂!愛你喲!”遲遇抬起雙臂,在頭頂上比了一個“心”。
冉禁有點無奈地對她揮揮手:“晚上回來吃飯嗎?”
“不了,不用等我,我和同學逛街去。”遲遇說這番話的時候已經走遠了。
……
所以,這朵白玫瑰是我送的?
遲遇心裡發毛。
因為已經過了四年,她隻記得有這麼一件事,而且白玫瑰都長得一個樣,就算開得特彆好,她也不能確定眼前的這朵就是當年她順手送給冉禁的那朵。
想起那晚冉禁蹭她手背,以及被她觸碰時的緊繃……一直飄蕩在遲遇腦海深處那個僭越的想法,忽然有了踏實的落腳點。
遲遇立即將冉禁的電腦打開,輸入密碼。
這回的密碼不是姐姐的生日,也不是任何一個關於姐姐數字。
而是遲遇她自己的生日。
按下“確定”之前,遲遇猶豫了。
這個“確定”點下去,開啟的不隻是冉禁的電腦,更是一個遲遇從未想過的世界。
她要開啟這個潘多拉魔盒嗎?
指尖懸停在鼠標上片刻,齊瞳幫她找來的驗屍報告裡,那紮在姐姐身體上十多刀凶殘的痕跡,讓她清醒了過來。
她很快點下了“確定”。
無論這個魔盒裡裝的是什麼,這顆心裡有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她都要親手掰開,親眼驗證。
“確定”之後,加載的圓圈迅速轉了起來。
密碼對話框沒有再左右搖晃,沒有再顯示“錯誤”。
係統默認的桌麵出現在遲遇麵前。
打開了,密碼正確。
遲遇用自己的生日密碼,解開了冉禁的秘密。
電腦的冷光映在遲遇的臉龐上,工作軟件擠在程序塢裡,於遲遇的瞳孔中映出一汪明亮的泉。
遲遇安靜無聲地看著屏幕半晌,捏了捏鼻梁,呼出了一口沉重的氣。
整潔的辦公桌上,唯一的照片裡那綿延的雪山,遲遇也記起來了。
那是她曾經喜歡過的一部電影的海報。
“我喜歡雪山,還有雪山下的湖。”
遲遇高二寒假的某日,姐姐難得有空,帶她和冉禁去看電影。
看完電影,她和姐姐坐在後排,靠在姐姐的肩頭說:“有機會咱們一塊兒去拍攝地玩玩吧。”
姐姐滿口答應,說讓冉禁安排。
冉禁握著方向盤,全神貫注地看向前方,說:“等到家了我去查一查拍攝地在哪兒。”
回頭遲遇就忘了這件事,遲理也拋之於腦後。
就像是隨口說出的計劃,隨便發表的意見,直到今日,當初說想要去玩的遲遇本人才想起此事。
她忘了,但有人一直記著。
就像那朵她隨手送出的白玫瑰,一直被冉禁珍藏著。
遲遇閉上眼,沉澱著複雜的情緒。
她沒想到會是這樣。
難怪每次的靠近,冉禁都表現得很不自然。
為什麼……她不是姐姐的戀人嗎?
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背叛了姐姐?
先是那個姓路的警察,現在又是我……
遲遇冷笑,這位前任大嫂可真是多情啊。
既然發現了,遲遇打算好好驗證、利用這一點。
遲遇給齊瞳打電話說:“我知道冉禁賬號密碼了,如果她全部的密碼都是一樣的話。”
齊瞳震驚:“你這是上哪兒找的黑客大佬?”
“我自己試出來的。”
“……”
“還有。”遲遇看著窗外高速網中,緩慢前進猶如螞蟻的車群,聲音平淡中帶著確定,確定之中又有一絲咬著牙的決絕,“就算冉禁二十四小時戴著阻隔複製虹膜的儀器,我也有辦法拿到她的虹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