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淙?有這個人嗎?”
“嗯?是不是那誰家的閨女啊,蘇什麼來著……”
“蘇月珍,是她家閨女嗎?”
遲遇握住奶奶的手,按捺著激動的情緒,引導著,“蘇月珍,是蘇小淙的媽媽嗎?”
“啊……好像吧。”這位奶奶也不太確定,記憶有些模糊了。
一群人正說著話,奶奶的女兒來喊她回家吃飯了,聽到她們聊天的內容插句嘴:“蘇月珍啊,是啊,她女兒是叫蘇小淙!”
遲遇眼睛一亮,立即將手機遞給對方,“您看看,是她嗎?”
那阿姨拿來手機看了一眼,很確定地說:“是是是,就是她,和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哎呀這閨女長得可真是好看。”
說著還用手肘頂她媽,“哎呀就是那對長得一點都不像的母女!你不是還老說那娘倆奇奇怪怪的麼!怎麼就不記得了?”
遲遇本能地跟著她的話重複:“長得一點都不像……”
奶奶也想起來了,“哦哦,蘇月珍啊,都是快二十年前的事啦,這麼一說有點印象了,住在咱們家對門的是吧。”
“是啊。”阿姨點了點頭說,“嗯,是有快二十年了,這孩子都長這麼大了?當年她才十歲左右吧她媽就失蹤了,那麼點大的孩子滿世界的找媽媽,哎,可憐見的。後來被人帶走了,也不知道過得怎麼樣了。”
遲遇一把握住對方的手:“姐姐,你能給我說說蘇家的事兒麼?”
……
趙信終於聯係冉禁了,在一個深夜。
冉禁給了他一個郵箱賬號,讓他隻用這個絕對安全的郵箱聯絡。
【你們最終的目的是什麼?】
趙信在郵件裡問冉禁。
【揭露M所做的一切。】
M,明鵬生物的代號,趙信明白。
【那我真實的身份會暴露嗎?】
【我不想說一些漂亮的假話來安撫或者誆騙你,不止是你的身份會暴露,包括我在內,所有同伴的身份都會暴露。這沒什麼好怕的,隻有這樣,我們才有可能站在陽光之下。從出生的那刻起,我們就是“備用品”,即便幸運的能夠以替身的身份一直活下去,也永遠都無法像個‘人’一樣的獲得自由。
【可我們與彆人的區彆僅僅是出生的方式不相同,我們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記憶自己的情感,我們是個活生生的‘人’。你能聯係我說明你並不想當一個提線木偶,你想獲得自由。
【被永遠地關在囚牢之中,與死人的區彆隻是會否呼吸罷了。
【隻要你踏出這一步,即便這個世界的所有人都會用異樣的眼神來審視你。可是他們所審視的是真實的你,不是你所扮演的‘趙信’。】
……
淩晨時分,坐在電腦屏幕前的趙信將冉禁發給他的郵件全部看完了。
他雙眼發紅,用力地抹了一把臉,將郵箱退出來,步伐緩慢地走到窗邊,看即將破曉的天際。
此刻,他一顆心狂跳著,前所未有地劇烈,幾乎要衝破胸膛。
他知道,這是他人生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搏動。
.
遲遇離開的第六天,手機鬨鐘響起來的時候,冉禁在辦公桌前醒來。
右臂被她壓麻了,腰也有些難受,她站起來走動走動,很快恢複。
今天是陰天,從窗戶往外看,城市上空烏雲密布,隨時都會落下一場急雨。
【我明天才能回來,你想我嗎?】
昨晚遲遇發給她的微信,她還沒回複,倒是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
這段時間遲遇發給她的消息,無論是文字還是語音她都會看了又看,聽了又聽,每一條都銘記於心。
一些瑣碎的小事冉禁回複得很快。
對於不太好回答的問題,冉禁就會拖著。
奈奈從臥室裡出來找她抱抱的時候,她接到了一個電話。
“好,我知道了,你放在老地方。”
冉禁右手單手穩穩地抱著奈奈,掛斷電話之後親了親懷裡的寶貝,輕聲說:“今天媽媽要出門工作,你能自己在家裡嗎?”
奈奈眨巴著睡意濃濃的大眼睛,隨後點了點頭。
冉禁對她溫柔地笑:“晚上想吃什麼?媽媽回來給你做好不好?”
奈奈說:“媽媽做什麼我就吃什麼,隻要媽媽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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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禁坐進車裡,前往私人銀行,去拿遲遇要的東西。
這家私人銀行連遲理都不知道,非常私密。
置放保管箱的房間在走廊的儘頭,需要虹膜、指紋和密碼三重解鎖才能進入。
冉禁知道有無數雙眼睛在暗中窺探她,這個東西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不然遲遇精心籌備的計劃很有可能破產。
“你們在這兒等我吧。”冉禁對安保說。
冉禁獨自進入房間,來到保管箱前,就要打開保管箱的時候,身後有一絲讓她不安的氣流在波動。
有人從後排拐了上來,悄無聲息。
多年行走於刀鋒懸崖的敏銳嗅覺讓冉禁瞬間繃起神經,一把刀已經壓在她脖子上,就要割開她的喉嚨。
“要想我哦。”
“這世界隻有你對我這麼做過,你是唯一的。”
“你想我嗎?”
……
遲遇的話和生死一瞬的驚悚占據了冉禁的神經。
小遇就要回來了,要是她知道我死了,會難過的吧。
我不能死,我要活著見她。
冉禁心底湧出強烈的求生欲,猛地抬起手肘一擋,鮮血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