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陸懷誠的臉色，把春卷換了回去。
陸懷誠壓著他的手，沒給他換，“吃吧。”
沈綿隻好收回手，夾了個蝦皇餃，咬在嘴裡，眼睛還往陸懷誠的方向看。
陸懷誠轉頭看他。
沈綿小聲道，“我還想吃叉燒包。”
陸懷誠給他夾回去了一個，餘下最後一個，不等沈綿開口，已經遞到自己嘴邊咬了口。
就不該管他。
隻想著吃。
沈綿的心是石頭才對。
陸懷誠垂眼想著，眼角瞥見沈綿又把盒子推了回來。
沈綿忍痛道，“你要是喜歡吃的話，給你吃。”
雖然他也挺想吃的，但是今天可以讓給陸懷誠。
陸懷誠冷著臉捏起包子塞到了沈綿嘴裡，“誰喜歡吃這個東西。”
沈綿咬了口，含糊道，“我喜歡啊。”
陸懷誠罵又不能罵，扭頭繼續吃飯去了。
隔了會兒，又從小京那邊找了份沒開封的艇仔粥，給沈綿舀了小半碗。
沈綿這次沒拒絕，衝他笑了下，乖乖的拿起勺子喝粥。
陸懷誠已經吃飽了，靠在椅背上看著他喝粥。
看了一會兒，轉過頭，對上的便是幾張賤兮兮的笑臉，和沈昭逸充滿怨念的目光。
陸懷誠無端的冒出了一絲心虛，很快又理直氣壯起來。
他這都是逢場作戲。
看沈綿怎麼了？沈綿現在是他男朋友。
他不會被這個小騙子騙到手的。
陸懷誠“演技精湛”，甚至還親自送了沈綿回家。
下車的時候，讓沈綿捎上了擱在駕駛椅上的箱子。
沈綿拎著箱子回家，拆開後才發現是陸懷誠的那盞雲朵燈。
他一邊摸索著裝上燈，真誠的同001道，“陸懷誠真是個好人啊！”
陸懷誠等了一天，隻收到了沈綿一句謝謝。
氣的兩天沒理沈綿。
沈綿沒能送餅乾也不著急，進度條已經到了七十，這幾天不太穩定。
不見陸懷誠也挺好的。
唯一苦惱的是中午吃飯的時候，總會想起陸懷誠。
還好他自己調整的快。
·
陸懷誠冷了沈綿兩天，又琢磨著是不是該把沈綿調到公司附近的書店。
但是再過兩個月，他又要去外地念大學。
這麼頻繁的調動，還不如讓沈綿先在宋女士身邊待著。
店小人少也不會有什麼麻煩事。
陸懷誠想了一堆，手機震動的時候，迅速拿起來看了眼。
發消息的不是沈綿，而是鐘齊。
陸懷誠果斷拋棄了先前的想法，說不定再過兩個月，他已經把沈綿甩了。
他想著，點開消息掃了眼。
鐘齊他們正在群裡計劃著去旅遊。
陸懷誠心神微動，發了條消息。
-訂個近點兒的地方。
鐘齊：陸哥？近的不是都去過了啊。
陸懷誠：沈綿沒去過。
一方麵是這個，另一方麵是，遠的沈綿未必會去。
這個小騙子在書店上班可開心了。
先前給他送餅乾一起吃飯，都要考慮請假的事情，要是挑個遠的，一口拒絕怎麼辦？
陸懷誠這麼說了，其他人也把目標轉回了國內。
鐘齊：又去看海？海都看膩了你們吧。
司空蕭：也不能這麼說。
司空蕭：跟不同的人去看是不一樣的體驗，我能邀請沈昭逸麼？
鐘齊：……滾。
陸懷誠見他們插科打諢定下了地點，便給沈綿發了消息。
沈綿猶猶豫豫許久，等陸懷誠說了他在那邊有房子，隻去三天，挑工作日去，才應了下來。
確定了要去，鐘齊他們便迅速訂了機票。
直接選在了三天後。
陸懷誠想著不搭理沈綿，到底是不放心，臨行前一天，還是找上了門。
他還未進門，就先解釋道，“鐘齊他們讓我來看看你東西收拾完沒有。”
“喔喔。”沈綿點著頭，給他讓開路，等陸懷誠進門，才問，“他們為什麼要你來看我啊？”
陸懷誠，“我怎麼知道？可能是突然發什麼神經吧。”
沈綿羨慕道，“那你們關係真好。”
“他一說你就來了。”
陸懷誠轉身。
沈綿隻感慨一句，說完就朝廚房走去，“你要喝什麼？”
陸懷誠看著他的背影，一時間分不清沈綿到底是不是在嘲諷他。
但他也不可能追問。
“水就行。”
他隨口說了句，視線掃過地板上堆著的袋子，“那些是什麼東西”
“行李啊。”沈綿把礦泉水遞給他。
他記得陸懷誠好像在自己家也是喝礦泉水的。
“行李？”陸懷誠接了過來喝了一口，便放在了桌子上。
“你是說明天出去玩兒的行李麼？”
沈綿肯定的點頭。
陸懷誠又數了一遍，一個行李箱，六個大包。
這是搬家吧？
還好他今天過來看了一眼。
“不用帶這麼多。”陸懷誠示意沈綿走過去，“你打開我幫你看下，不用帶的就彆帶了。”
“這些都是要帶的啊。”都是他辛辛苦苦收拾出來的。
這麼說著，見陸懷誠堅持，還是給陸懷誠看來一眼。
陸懷誠離近了才認出那團物體，“被子？”
這次不用沈綿動手，他自己拉開了旁邊的袋子。
燒水壺，小電飯煲……
“外麵的東西不乾淨，有時候會吃不上飯。”沈綿把東西又塞回去。
陸懷誠把這些都拿了出來，“住我家，不用擔心這些。”
他把床品，洗發水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拿出來，看了看餘下的兩包。
沈綿正失落的守著自己收好的東西，見他又伸手，連忙摁住了箱子，“衣服肯定要帶的。”
陸懷誠不信他，“你帶了什麼衣服？”
最後從箱子裡拿出來兩件毛衣，還有秋褲。
夾在其中的還有幾條卡通圖案的內褲，陸懷誠抖開才發現是什麼，連忙壓在了沈綿的短褲下麵。
沈綿沒瞧見，他正挨個把衣服塞回櫃子裡。
陸懷誠看著理了一半的行李，還是伸出手幫他把餘下的整理了。
疊衣服的時候，其中調出來了一個小本子。
陸懷誠拿起來正準備放到一邊，就看到了上麵的字。
是殘疾證。
他下意識的看向臥室的方向，才低頭翻開。
上麵是沈綿照片，和評定等級。
陸懷誠迅速合上，又再次打開。
仍有些難以相信。
但沈綿又不可能知道他會過來，會幫忙收拾行李。
而且上麵的日期，是幾年前。
陸懷誠把殘疾證重新夾了回去。
繼續疊著其他的衣服。
心裡卻亂成了一團。
輕度智力殘疾，這樣的沈綿，不可能有那麼高明的騙術。
那隻有一種可能。
沈綿給他送餅乾，想跟他有親密接觸，都是出於本能，而他自己不知道那是喜歡他。
陸懷誠的心雀躍起來，還帶著些懊惱。
是他誤會沈綿了。
沈綿喜歡他而不自知。
他想到這個事實，臉上便帶了笑。
沈綿從臥室出來，看他笑著疊衣服，躊躇著沒敢走過去。
他放個衣服的時候，發生了什麼？
陸懷誠扣上箱子，聲線前所未有的溫柔，“這些我都幫你整理好了。”
“其他東西不用帶，不會出問題的。”
進度條也在狂漲。
“嗯嗯。”沈綿受寵若驚。
陸懷誠怕嚇到他，收了收外泄的情緒，轉而問起來其他的事情，“雲朵燈裝上了麼？”
沈綿點頭。
“那個是我做的。”陸懷誠又道，“你還有什麼想要的也可以跟我說。”
他穿著黑色的襯衣，袖子因為打理沈綿的行李挽起，此刻還沒放下，配上溫溫柔柔的語調。
像極了沈綿最近看的電視上，黑化的反派。
沈綿聯想到陸懷誠原本就是個反派，咽了咽口水，“沒有。”
陸懷誠遺憾。
他又問，“待會兒還有事情麼？我請你吃晚飯？”
沈綿懷疑更甚，“我吃過了。”
好在陸懷誠深知過猶不及，按捺住了。
“那明天見。”
他還有時間等沈綿親口說出喜歡他。
沈綿送他出門。
陸懷誠又被這小細節感動了。
關上門的沈綿則是長舒了一口氣。
看著短短一會兒從70躥到80的進度，一時間不知道是陸懷誠壞了，還是進度條壞了。
他沒想明白，也沒什麼辦法解決這些事。
又折回去從臥室裡拿了外套準備塞在箱子裡。
他聽說海邊風大，還是帶一個放心。
沈綿拉開箱子，把外套往中間塞，手指碰到一樣東西，順手抽了出來。
翻著看了看，問001，“殘疾證要帶麼？”
“不用吧，沒什麼要用的地方。而且原來的沈綿有問題，你又沒問題。”001道。
沈綿讚同了後半句，他隻是不太熟悉這裡而已，又不是跟原主一樣智力殘疾。
等他熟悉了這裡的生活之後，就是跟正常人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