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電筒的光照了過來。
一分鐘後,三個人坐在沙發上。
沈霽目光來回的看著顧明野和沈綿。
沈綿臉上通紅。
顧明野一副好似跟他無關的姿態，閒散的靠著沙發。
沈霽一時間不知道該先開口問哪個問題。
沈綿小聲提議,“要不,先睡覺吧？”
沈霽看向顧明野,“他怎麼辦？”
沈綿手指蜷著,紅著臉道,“他跟我去臥室。”
沈霽想也不想道,“不行。”
顧明野動了下,肩膀挨著沈綿,偏頭問,“他是叔叔，還是你是叔叔啊？”
沈霽氣的攥緊了拳頭。
沈綿不大自在道,“你彆這樣。”
他說起話來也是軟綿綿的,完全沒有訓斥顧明野的感覺。
沈霽清楚的知道沈綿慣是如此，還是磨了磨牙。
“他睡後麵,我把床讓給他。我睡沙發。”
“不太好吧？”顧明野慢吞吞道，“像是我在欺負人？”
沈霽毫不留情道，“那你就滾出去。”
沈綿連忙打圓場,“顧明野跟我睡臥室就好，床很大的。”
顧明野意味深長道，“是啊。”
沈綿又轉頭小聲說他,“不是你想的那個。”
顧明野才十六歲啊！
顧明野隻是漫不經心的笑。
沈霽說不動他，拉了沈綿，“我有點兒事情跟你說。”
顧明野無所謂的起身,率先進了臥室。
沈綿又去冰箱裡拿了瓶水遞給他，才跟沈霽回了客廳。
沈霽看他貼心的模樣，再想到自己看見兩個人親吻的樣子，更頭疼了。
他壓低了聲音道，“你幫他可以，但是你們才第一次見麵，彆太相信顧明野，也彆亂來。”
沈綿點頭，“嗯嗯。”
他自己是無條件相信顧明野的，但沈霽不了解，他也不強求沈霽誇人。
沈霽不大放心，便多跟他講了些顧明野的事情。
他是一年前搬來這裡的，剛到的時候，也幫著顧明野，讓他媽不要動手，但顧媽媽表麵應下，回頭就繼續打。
整棟樓的人都知道這事。
而且顧媽媽平時打顧明野，把人趕出來，但顧明野哪天不回家，她就要去報警，還要在樓裡罵上一天。
為此，這一年就搬走了三家。
現在明麵上大家也都不太敢說什麼了。
沈綿聽的心疼，沈霽又道，“但顧明野也不是那種懦弱的人。他隻是現在不得已要回家。”
他看沈綿聽不進去，狠了狠心，“之前我住的那層，有個男人打顧明野的主意，後來腿都斷了。”
沈綿抬頭看他，沈霽點頭，“是真事。”
沈綿不信，“他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一定是那個人做了什麼不好的事。”
沈霽道，“他下午還讓你給他讓路。”
反正就不是什麼好人。
“他那是心情不好。”沈綿維護著顧明野，又安慰沈霽，“你彆擔心，我有分寸的。”
沈霽無語。
他可不指望沈綿能靠得住，還是早點兒從搬走吧。
顧明野倚著門，聽外麵談話到了尾聲，挑了下眉。
天真。
他坐回桌麵，仰頭喝了口水，指尖碰了碰水瓶，又抬起來摸了下自己的唇。
如果不是他看沈綿還算順眼，壓根不會有剛才那個吻，也不會有什麼後續。
不過想到他很快要離開這個地方——
顧明野聽見外麵的腳步聲，微微收斂了下坐姿，他還是不介意在離開之前，嘗一下沈綿的味道。
畢竟對上沈綿，他第一次沒感覺到厭惡，而是覺得可口。
門虛掩著，是沈霽要求的。
沈綿連說話都不敢太大聲，翻出了一床備用的被子，擺在床邊，“你睡左邊還是右邊？”
顧明野隨意道，“都行。”
沈綿便按著習慣把被子擺在了左側，自己鑽進了右麵的被子裡，衝顧明野道，“睡吧。”
顧明野起身，卻沒打算睡在旁邊，而是朝沈綿這一側走來。
沈綿看著他走進，又骨碌的坐了起來，找了套自己的睡衣塞給他，“忘記給你了。”
他見顧明野不接，以為是兩個人還不熟，顧明野嫌棄，補充道，“這套我還沒穿過。”
顧明野瞥了他一眼，才伸手接過。
他把睡衣擱在手邊的凳子上，交叉著手臂去碰衛衣下擺準備脫衣服。
沈綿視線隨著他手指走，看到顧明野往上撩衣服，才反應過來，迅速扭頭，鑽進了被子裡，還蒙住了自己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