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哪來一陣怪風,吹起了她衣裙和長發,吹得視線模糊。
“等等?”顏鈺感覺自己手有些不受控製,有力量不斷壓著她,讓箭頭對準殷北卿心臟。
顏鈺嚇得臉色煞白,想要把箭放下來,卻慢了一步。
黝黑黑鐵箭身裹著紅藍交錯火,在空中留下一條有力拋物線,迅猛地衝向殷北卿要害部位。
“呦!”在旁邊VIP觀眾席嬴梵吹了聲口哨,轉頭和邊上人交談,“阮姐,我就說了吧,這病秧子可比我還不怕死。”
阮月冺端坐在椅子上,低頭抿著熱茶,眼神都沒給一個。
“好棒哈哈哈哈好棒耶耶耶!殺人啦殺人啦!”
嬴梵受不了地搖搖頭,一掌摁到身旁鼓掌歡呼女孩腦袋上,“雪積,你彆笑了好不好,嗓子尖得我起雞皮疙瘩。”
這點束縛對殷北卿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可她卻躺在原地,眼睜睜看那箭往自己胸膛來。
“殷北卿!”顏鈺急得喊出聲來。
麵具下,某人嘴角終於滿意地揚起,帶著勝利意味。
空中,那急速飛馳箭突然變調了方向,顏鈺正要鬆口氣,下一秒卻看見它並沒有直接被彈開,隻是稍微往上偏開一點距離,最後還是深深紮進了殷北卿肩膀。
受了傷殷北卿仿佛沒事人一般,自己震碎了束縛鐵環跳下來,抬起右手,毫不猶豫地扯下那隻箭。
沒了堵塞物,鮮紅血瞬間順著她衣服滑落,在地麵啪嗒啪嗒迅速形成一個小水坑。
她仿佛看不見傷,感覺不到疼痛一般,一步一步朝顏鈺走來,語氣抱怨,“病秧子,你弄得我好疼。”
“抱歉,我沒想射到你,就是不知道怎麼回事……”
“噓。”殷北卿伸出手指壓在她嘴唇上,“知道我最討厭聽什麼嗎?”
解釋。
顏鈺在心底回答完,便怏怏地閉了嘴,蹙眉檢查她肩頭傷,“刺得挺深,你快找些藥敷。”
殷北卿靠過來,牽起她手,“現在有更重要事情要做。”
顏鈺跟著她轉身,這才發現,剛才擁作一團在旁觀看人早就已經在獸座下方跪了一片。
顏鈺還是頭一次看見如此高傲阮月冺後腦勺,想來能讓她低頭誠服,也隻有站在自己邊上這瘋子了。
入穀儀式最後一環,由殷北卿親自為新成員帶上信物。
“請顏小姐跪下。”侍女小聲提醒。
“無礙,神女怎麼能和其他人一樣。”
顏鈺倒吸一口氣,她可沒忘記後麵跪著那黑壓壓一群人,殷北卿這話可太能給她招恨了,這“同事”關係以後怎麼處?
一位二等侍女舉著托盤遞到殷北卿跟前,她不知從哪掏出一把骨扇,掀開上方白蓋布。
顏鈺餘光看見,那是一對成色通透叮當鐲。
她沒看多久,那鐲子就被殷北卿捏著套到她手上,尺寸剛好能夠戴進去。
這鐲子,鐲身較細,戴著顯得十分輕盈,手腕動作間,兩隻玉鐲撞在一起,自然發出清脆好聽碰撞聲來,這也是“叮當鐲”這個名字由來。
殷北卿拍拍手,看著顏鈺眼神,像是在看一件自己親手完成藝術品,“歡迎入穀,我親愛神女大人。”
後麵四個字她加了重音,怎麼聽都有股讓人渾身豎汗毛寒意。
入穀是件好事,但顏鈺完全笑不出來。
殷北卿卻興致大好,牽起她手,走到眾人麵前。
“今後神女就正式成為我們琅迭穀一員,此乃福召,乃吾之所幸,所以她話就是我話,你們誰都不可以怠慢,都聽見了嗎!”
“是!穀主。”侍女們齊聲應答聲音,響亮得幾乎讓地麵都跟著震三震。
顏鈺低頭,正好對上第一排那七道含著不同情緒視線。
羊入虎穴。
這是她腦海中那一刻最下意識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