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還是用上了隱形衣才順利潛伏到深部,本以為曙光就在前方,等待他卻是一條斷掉吊橋。
沒辦法,也隻能趁著夜裡沒人快點爬到對岸。
他吊在半空中,休息了一會兒,等到力氣恢複一些,繼續往下爬,沒幾下,突然感覺右手好像被什麼東西割傷了,火辣辣地疼。
他齜牙咧嘴地扭頭去看,是一株形狀古怪草,三四片帶著鋸齒八角形狀葉子搭在一起,拱成一個類似龜殼形狀。
按照他看經驗,這些長在懸崖峭壁又奇形怪狀植物,多半有大用處。
這麼想著,郭碌立刻把它摘下來,藏進懷裡,笑嗬嗬地咧起嘴。
他果然是有主角光環人,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就是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勞其筋骨,他就是天選之人!
夜色正濃,卻有人已經做起了稱霸金國白日夢。
“等著吧,等我拜師成功成為特級獸術師,看我不把之前屈辱加倍奉還!”
……
“雪積,你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趁夜出來探路仲蒲抬頭問。
“有嗎?”雪積兩腿跨在仲蒲脖子上,被她背著走,她不感興趣地扯扯仲蒲耳朵,“彆管什麼聲音了,我們快點把老大命令完成回去吧,這裡一個人都沒有,好無聊好無聊!”
“彆彆彆。”仲蒲抬起手臂扶住她搖晃身子,“彆摔下來了,坐好。”
“哼。”雪積晃晃腿。
她這兩條小細腿掛在高壯結實仲蒲脖子上,滑稽得就像後者圍了條小圍脖,腳丫子調皮地晃了幾下,就讓對方一手捏住。
“橋斷了。”仲蒲眯著眼望去,“我試試能不能飛過去,你坐穩。”
“嗷。”雪積乖乖地趴下來,抱住她腦袋,右手向前伸直做“衝呀”手勢,“小蒲小蒲飛飛飛!”
仲蒲似乎早就習慣了她咋呼尖嗓音,認命地當起代步工具騰空飛起。
其實所謂“飛”,就是利用風係靈法,將身體托起,通過改變風速達到加速和變換方向目。
但仲蒲剛飛到那斷橋邊上,靈法就突然失效了,她身體失重地向下落去,好在身手足夠敏捷,迅速抓住了斷崖壁,手臂一撐,將身體送了上去。
“哈哈哈哈!好玩好玩!這個好玩!蕪湖~”雪積絲毫沒有後怕感覺,在仲蒲背上開心地手舞足蹈,“還要還要!”
“嗯嗯,等下一下再帶你玩一遍。”仲蒲一邊哄著她,一邊表情嚴肅地蹲下身,手掌緩緩往前探。
“怎麼了?”雪積似乎也察覺不對勁,靠在她耳邊問。
就這麼伸著手似乎並沒有什麼感覺,但是剛才那個絕對不是意外。
仲蒲蹙眉,探出去那隻手結了一個基礎手印。
沒反應?
她調動魂力,又往手臂部位輸送過去,可結果還是同樣。
不管多少魂力,隻要一超過這斷橋界限,就像投入大海石子,消失得毫無蹤跡。
“雪積,你看看,這是不是有什麼結界?”仲蒲拍拍她手,示意人下來。
雪積擅**與結界之術,且技術精湛,如果是她一定能看出端倪。
“我看看。”雪積兩腿一並,輕巧地落在地麵。
她兩手背在身後,聳起鼻尖嗅著周圍氣味,仔仔細細把上上下下都聞了一遍,卻毫無所獲。
“沒有。”雪積對仲蒲搖搖頭,又指著那棵立在斷橋邊上,在光禿禿岩石塊中顯得尤其突兀樹說,“我去看看那個,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兩人一起走過去,雪積又把這樹從上到下聞了一邊,依舊沒什麼發現,倒是對那立在樹前碑起了興趣。
她雙膝彎曲蹲下來,手指著上麵字一個一個跟著念,“聖靈碑?這人可真奇怪,和我們老大一樣,喜歡把死了東西供起來做紀念。”
“死了東西?”仲蒲追問,“我怎麼沒感應到。”
“嗷,不是人啦。”雪積兩手托著下巴,白色睫毛垂落,看起來不太開心,“它們死時候都很難過呢,要是我在就好了,我一定會很貼心地幫助它們輕鬆又愉快地離開。”
雪積天生與動物有著深厚聯係,可以與沒有通靈識動物交流,普通獸術師一般都能感應到逝去靈魂,但隻限於生前有過魂珠人類,她卻可以連動物和獸魂一起感應到,若是羈絆深厚,甚至能讓它們現形說話。
仲蒲臉色不太好,因為她記得滕荊芥和她提過一嘴,這裡遊族人都在拜瑤赤山下一隻“聖靈碑”,當然,同樣也轉達過李昭嘴裡個人猜疑色彩有些濃厚小故事。
可聽了雪積話,現在她突然覺得,李昭話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了。
“兩位姑娘是也來拜靈碑嗎?”一道聲音突然出現在她們身後。
兩人皆是眼神一變,刷地轉身抽出武器做戰鬥預備狀。
能讓兩個甲級獸術師都毫無感應靠近,要麼就是這個女人極其擅長隱藏自身氣息,要麼……就是她實力在兩人之上。
“抱歉,是不是嚇到你們了。”神秘女人淡淡一笑,長發白裙淺紅唇,看起來是一副十分沒有攻擊力外表。
但仲蒲和雪積卻更加緊張了。
——眼前人長得和顏鈺幾乎一模一樣。
除了神態不同,和她有一雙醒目紅眸,五官上仿佛一個模子刻出來。
“請不要害怕。”女人主動向她們伸出手來,“我是暫住部落裡遊醫,名叫沈南星,兩位姑娘瞧著眼生,是誰家新來客人嗎?”
雪積瞪著眼睛不答話,手裡武器也沒放下。
沈南星看出她防備心比較重,轉向仲蒲微笑,“或許你們聽族人提起過嗎,我就是她們口中神女。”
仲蒲點點頭。
“二位姑娘很是話少啊。”被冷臉對待,她依舊是笑,看起來像是完全沒有脾氣,“是我思慮不周,不該打擾你們。”
“沒事,我們正好要走了。”仲蒲牽起雪積手。
後者看看她,又看看沈南星,撇撇嘴,把刀收起來。
“好,我目送二位離開。”沈南星側開身子,笑眯眯地說,“夜裡惡靈出沒,以後出行要小心些。”
仲蒲沒理會她,加快步子準備離開,正在路過那顆樹時候,雪積卻突然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猛地跪摔在地上。
她低頭去看,發現竟然是樹根那不知道為什麼綁了條繩子,自己剛才就是被這東西絆倒,雪積氣呼呼地鼓起臉頰,抬手把它割斷。
“討厭。”
繩子末端像是懸了重物,剛斷掉,就被大力拉著朝崖下跌去,一聲短暫驚呼被她忽略過去。
“摔得重不重,我看看。”沈南星似乎很緊張,跑過來蹲下身,掀開雪積褲子。
白皙膝蓋已經被磕破,沙子摻和在皮肉裡,看起來就很疼,可雪積卻木著臉沒有半點反應。
“小朋友,我替你處理一下傷口吧。”她笑著說,眼神溫和得讓人無法拒絕。
雪積用極其不友善目光瞪著她:你才小朋友!要不是小蒲攔著我,你早死了!
“不用。”仲蒲伸過手臂一手將體重輕飄飄雪積撈起,抗在肩上,“謝謝您好意。”
雪積趴在仲蒲背上,被她帶著快步遠去,她抬起腦袋,眼睛看向沈南星方向。
這女人真和木樁似,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目送她們兩個。
許是察覺到她目光,沈南星突然彎起眉眼衝她微笑。
雪積歪了歪腦袋,莫名其妙地扯扯嘴角,也跟著露出一個笑。
這笑和她平日裡不同,僵硬得很,像是被外力從臉頰上拉扯開。
隨後,她突然開口,“小蒲,她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