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鈺把一地狼藉收拾好,順便又去看了眼那些藥草。
大部分長勢都很好,有些之前采摘過空出來的地暫時還沒有種上新種子,顏鈺也很快把它填滿了。
她把土翻好,順手捉走葉片上一隻小爬蟲,拍拍手準備站起來時,整個人突然感受到一陣天旋地轉的眩暈。
或許是剛才施展靈法消耗過大,站得又快,顏鈺有些低血糖的症狀,她扶著額頭晃晃頭,總覺得腳底下軟綿綿的,仿佛整個地麵都在晃動。
“啊!地震嗎?”盼盼叫起來,那麼大一隻獸哆哆嗦嗦地抱頭團起來。
所以不是她的錯覺?
顏鈺疑惑地低下頭,向傳來震動的源頭看去。
她腳底下的土層似乎藏著什麼神秘的物質,正在地底翻來覆去地攪動。
“嘩啦嘩啦……”頭頂的樹葉晃動起來,金葉互相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
晃著晃著,那些葉子便開始往下掉落,好幾片砸到顏鈺身上,她抓住一片反過來看,上麵竟然沒有那些預言的文字,而是空白一片。
她皺著眉去一一翻找掉落在地上的金葉,結果都是同樣的,全部沒有文字。
“這是怎麼回事。”
雖然這金手指來得十分突然,可它消失的時候比來得更莫名其妙。
顏鈺望著手心的葉子發呆,卻發現它竟然在自己視線下緩緩變了色,從原本耀眼的金,變回鮮嫩的綠。
不隻是手心這片,其餘的也是一樣,不過十幾秒,頭頂的大樹便完全變作了一把綠色的遮陽傘。
於此同時,顏鈺的大腦像是突然被人塞進了許多東西,她的腦海閃過無數片段,雜亂的、快到讓人無法捕捉的。
她影響最深的就是一片不斷重複閃爍出現的紅海,畫麵呈現時,她似乎也跟著置身其中,渾身被那濃鬱的血腥味籠罩,無數恐懼的叫聲仿佛要硬生生撕開她的耳膜。
“唔——”那些片段全部結束後,顏鈺猛地一仰頭,嘴邊無意識地喃喃道,“雙子墮魔,後患無窮。”
她很快回過神來,盯著頭頂變了色的樹葉恍若隔世,係統這時候才又在她耳邊提醒。
“恭喜宿主預知能力技能點增加,目前20點!”
……
特等班宿舍樓下,一抹細長的身影直接越過一樓陽台,雙手伸長攀住欄杆,再幾個動作後,她人就同靈活的鳥獸一般飛至高樓。
殷北卿繃著神經拉開陽台,來之前她渾身肌肉都拉好警戒做好了各種應對的準備,結果萬萬沒想到,一開門看到的竟然是顏鈺完好無損地坐在桌前的畫麵。
“你……”她突然觀察到,顏鈺似乎換過一身衣服。
早上穿的雖然也是差不多的款式,但腰帶上鑲嵌的寶石顏色不同。
殷北卿快步走過去,直接將人從凳子上拔起來,從上到下仔仔細細地打量。
“你沒事嗎。”
顏鈺衝她笑,淡淡的,“能有什麼事。”
“可是我的血契。”殷北卿抬起自己的手腕,想要給她看灼燒的血契,餘光一掃過去卻發現那片肌膚竟然完好無損,甚至上回留下的疤痕跡都淡了些。
顏鈺抓著她的手腕,拇指摁在血契的圖騰上摸了摸,“看,你沒事,所以我當然也沒事。”
她有意隱瞞殷北卿自己拿自己當做實驗小白鼠的事,向她舉起自己剛裝好的瓷瓶,“看,那藥我真的做出來了,所以你可以不用再那麼擔心了。”
即便殷北卿是個尤其不擅長表達自己情緒的人,顏鈺還是能從她最近的細微變化中,看出她對那個預言的在意。
她總是悶悶不樂,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話比剛見麵是還要少,晚上不抱著自己就睡不著,即便閉上了眼睛也會在床上翻來覆去的不安穩。
顏鈺眼睜睜看著她一天比一天焦慮,一天比一天憔悴,說不心疼當然是假的。
不然,她也不會冒險,拿自己當賭注。
但殷北卿卻沒有露出顏鈺所希望看見的輕鬆笑容。
她目光定在顏鈺的嘴角,突然伸出手指摁住了她的下唇,輕輕沾掉那點不起眼的血色,舉到顏鈺麵前,“你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