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也是。”殷安箬拍著鬱茯桑的背,緊擁住她,“你還沒出生時媽媽就一直在幻想你長大後的樣子,沒想到竟出落得這麼漂亮。”
鬱茯桑不知何時已經眼尾掛淚,雖然不知道有幾分真誠,卻的確叫殷安箬心疼。
“我也從來沒見過母親的樣子,您比畫像上好看太多了。”
“如果不是那場戰爭,或許我們母女倆早就已經重聚。”
殷安箬對當年的事記得很清楚,這是她生平最大的遺憾。
當時金國與靈國之間紛爭不斷,戰爭一觸即發,由於邊界地區不斷有靈國的士兵騷擾,於是女皇派給她一千人的精英小隊,去把這事擺平。
臨行前殷安箬胸有成竹,並不把這次的小摩擦當回事,覺得自己很快就會乘勝歸來,她早就給女兒起好名字,想著等自己回來,丈夫身體裡孩子已經出生了,她就能晉升為母親,今後的日子該多麼幸福。
隻是沒想到等到達戰場時,她和她的軍隊才知道,這次的事故根本不是幾個手腳不乾淨的小士兵引起的,靈國大手筆地派出了整整三萬的武裝士兵,對這次侵略顯然十分勢在必得。
她被她一直信任的女皇出賣了。
可即便這樣,她還是用儘最後的一絲力氣帶著下屬和敵人拚殺到最後,直到……她的胸膛被十多隻箭齊齊射穿倒在地上。
沒能親眼見到孩子出生的殷安箬死不瞑目,所以在死前最後一秒,她耗費剩餘的靈法將自己的靈識寄托在手邊的武器上。
她希望將來能有一個懂叵萊古靈法的人,會撿到這對短棍,將她喚醒。
“卿兒,將我喚醒的是你嗎?”
“嗯。”鬱茯桑點點頭,回答她的話,“其實我早就想將您喚醒了,可是您有一抹靈識始終遊離在外。”
“應當是我下靈法的時候魂力不夠,才沒能全部封印住。”殷安箬摸摸鬱茯桑的頭,“那你是怎麼找到我的那抹靈識的。”
“是您來找我的。”鬱茯桑淺聲說,“那天我在迷宮裡受到埋伏,生命垂危,昏迷時便看見您的臉出現在眼前,那麼真實,那麼溫柔,我就知道一定不是幻覺,是母親您來找我了。”
一般靈體在人間待不了多長時間,但也有一些例外,比如那位怨念極深的前主家,還有像殷安箬這樣受了靈法封印,靈識尚留的人。
而這些靈體在自己的直係血親瀕死時,就會因為一中神奇的心電感應出現在對方身旁。
鬱茯桑早就知道這點,所以不停地要殷北卿處於危難之間,殷北卿成功擊殺祈的那日,便是她成功收集殷安箬靈識的時候。
“孩子,這些年你該吃了多少苦啊。”殷安箬捧起鬱茯桑的臉,“對了,你父親呢。”
“父親他……”鬱茯桑垂下眼簾,表情頗為落寞。
殷安箬突然有中不好的預感,她連忙追問,“你父親怎麼了?”
“父親他,死了。”
鬱茯桑把這個悲慘的故事套到自己身上之後,仔仔細細地說給殷安箬聽。
當她聽到丈夫因為生出一個雙獸魂孩子而被誤會,野蠻地執行死刑時兩眼通紅,之後又知道她沒了父母的孩子,這些年是怎麼經曆各中謾罵和追殺時,更是淚如雨下。
“卿兒,我可憐的卿兒,是媽媽不好,沒有保護好你們。”殷安箬捏住鬱茯桑的手,悲傷過後慢慢湧上來的是極致的憤怒,“彆怕,媽媽會替你報仇,把那些曾經傷害過你的人,一個個碎屍萬段!”
鬱茯桑將頭埋進她的頸窩,笑得意味深長,“母親,你真好。”
很快,她就將當初追殺過殷北卿的名單列出,上麵有不少現在聲名遠揚的貴族門第,甚至連這屆參與候選人選拔的月萇和卡羅納家族也不例外。
殷安箬可不會忌憚這些花拳繡腿,將名單仔細收好,安慰鬱茯桑,“媽媽很快回來,你好好休息。”
“母親。”鬱茯桑拉住她的衣擺,似依依不舍,“外麵的人還不知道您複活的事情,我擔心……”
“我知道,我會小心行動不留活口的。”
“嗯,千萬彆讓外人發現您。”
“乖卿兒,彆怕。”
……
經過除靈隊的努力,惡靈潮終於再次得到控製,但現在的問題是那些被沼氣感染的平民該如何處置。
周邊各城的醫療資源都幾近枯竭,緊急采購的葛艮草也沒撐得了多久。
難民和病人混合在一起交叉感染,鬨得主城居民人人自危,連門都不敢出。
這等絕望的境地中,也不知道哪兒傳出來一個消息,說女皇已經找到法子了——那座剛從波塞人手裡要來的赫樂島。
赫樂島上藥草儲備十分豐富,其中就有大量的葛艮草生長。
大家找到了希望,翹首以盼地等待皇族的軍隊把救命藥運送入主城,可等了十天半個月竟毫無動靜。
“給我們藥!給我們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