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鐸買走那張演唱會門票之後, 邱漫失去玩樂的心情, 第二天就把另一張票送給了程恩琳。
那時兩人在外邊逛街, 聊起這件事, 程恩琳仿佛聽到笑話般難以置信:“江鐸怎麼搞的,付錢就算了, 居然還是為那個許亦歡……他是這樣對你說的嗎?該不會故意試探,做給你看吧?”
邱漫心不在焉地搖頭:“不知道, 但他和許亦歡一直走得很近。”
“他們倆什麼關係?”
“不太清楚。”
“你沒問問?”
邱漫聳聳肩:“我怎麼好開口呢?”
程恩琳掏出手機:“要不我幫你打探一下?順便搞清楚他到底怎麼想的。”
“不好吧?”邱漫有些不耐地皺眉:“你們又不熟, 突然這麼問,他肯定以為是我的意思, 那也太奇怪了吧?順其自然就好,你彆添亂了。”
“我添亂?”程恩琳眯著眼睛斜瞥過去:“我是為你好, 下學期就分班了, 到時看你怎麼辦。”
邱漫微愣, 隨後做出輕鬆的表情:“無所謂啊, 反正我也沒那麼喜歡他。”
“是嗎?”程恩琳笑起來。
那笑意讓邱漫感到莫名煩悶, 她知道自己從小有個臭毛病,就是對自身無法掌控的東西會格外在意。一百個人裡, 即便九十九人都稱讚她,但她還是會特彆記得沉默的那一個。
老實說,自從軍訓那次,江鐸任由她摔到地上, 過後還居高臨下地冷眼看著, 分明是清瘦的少年輪廓, 額角流下汗水,臉色卻透著一股幽涼與嚴峻,她的心就開始小鹿亂撞了。
其實他也不是很帥,性格也不張揚,唉,邱漫也不知自己怎麼回事,情緒被吊得七上八下,飄飄蕩蕩,那種難耐又難以抵抗的感覺,仿佛有人用羽毛撩撥著她,如果不能抓住那隻作亂的手,她真的會很不甘心。
沒過幾天,程恩琳突然發來一條網站鏈接,並饒有興致地告訴她:“有人在論壇轉售悲霖清安演唱會的門票,你看看是不是之前賣給江鐸的那張?”
邱漫點進去一瞧,可不麼,早就給掛上論壇了。
“這什麼情況?”程恩琳說:“發帖人留的聯係方式不是江鐸的吧,所以許亦歡私下賣掉了?江鐸知道嗎?”
邱漫聳聳肩。
程恩琳便打去詢問江鐸。彼時他正從畫室下課,與何展揚道了彆,很快就接到這個電話。
聽完對方的描述,江鐸似乎靜默了兩秒,隨後語氣自然地說:“哦,許亦歡家裡有事,所以決定不去了。”
程恩琳表示懷疑:“你事先知道?”
“當然,我們一起商量的。”
這個回答超出了預料,程恩琳有些不爽,說:“你知道內場票有多難搶嗎?本來邱漫是想和你一起去看的,現在可好,白白便宜了彆人,早知這樣你還不如彆買!而且漫漫也不差那點兒錢,你給她錢根本就是侮辱她!”
江鐸沒生氣,也沒說什麼,直接掛掉了電話。
得知許亦歡在網上賣掉那張門票,他誠然有一瞬間訝異,但送給她的東西自然由她自己處理,江鐸並不打算去問什麼,隻是心中疑惑,猜想她是不是突然缺錢用。
晚上倒是接到她的電話,問:“大畫家,你這個月上課上到幾號呀?”
“十七號。”
她說:“我明晚想去你家吃飯,行不行?”
“可以。”他聽她聲音極為疲憊,怪道:“你怎麼了?有氣無力的。”
許亦歡輕歎:“今天去清安上小課,回來的時候堵車,八點多才到家呢,又熱又累,還差點暈車吐了。”
江鐸說:“早點休息吧。”
“嗯。”
次日下午四點半,江鐸從畫室出來,洗了手,看見許亦歡靠在走廊欄杆上等他。
天氣熱,她紮著丸子頭,短袖短褲,背一個麻質的單肩包,胳膊搭著欄杆,一邊眯眼眺望遠處,一邊津津有味地吃著冰棍。
何展揚對江鐸笑道:“真羨慕你有個妹妹,這麼乖,一個人在那兒等你,換做我姐隻會不耐煩地催我快點走,還打我。”
江鐸遠遠看著,覺得確實小乖小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