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算帶回有用的消息了!去叫上家兵,都司調給千戶所的戰船來了。”
濠鏡澳缺糧的事,算是個好消息,雖然付元一說陳沐就想到了,但平時還是很容易被忽略。就那麼大的地兒,養活上萬番夷、上萬本地百姓,一旦朝廷禁絕糧草,用不了三個月就斷糧了。
“最近煩心事不少,去見見朝廷撥下來的戰船,或許心裡能鬆快些。”
陳沐心情不好的原因非常簡單,現在他手下急需一支撐場麵的旗軍,本想讓邵廷達操練衛所裡那百十個正丁,甚至他在心裡都做下從正丁中擇選兩個小旗可做主力的旗軍。
選不出來,香山所和清遠衛不一樣,這沒那麼封閉,真身強力壯的趁夜往南遊過去就是濠鏡,同樣刀口舔血做海寇比做旗軍舒服多了,因而留下的淨是些老弱病殘,這還隻是一方麵。
主觀條件上他們沒有成為精兵的先天素質,客觀環境也不允許陳沐讓他們練兵。
操練兩日,留下一個小旗過去的銃手交給石岐帶著打銃,剩下一百二十人全跟著婁奇邁去連通香山縣刨去黃粱都外九都一房的道途林間搭茅屋去了。
既是教書先生也是帳房大管家的謝鳴給雇他的陳老爺算了筆賬,近四百軍餘因軍田良地與荒地夾雜,效率差得沒邊兒,要想趕著清明前後把一萬兩千畝地都種好,已經夜裡都睡在田地道旁。
軍餘沒有餘力再搭建茅屋,縣令周行又正在香山縣忙著勾丁選募日子過不下去的百姓、牢獄囚犯充旗軍。
等周行勾好軍,他們過來必須要有住的地方,不然剛勾來旗軍三天跑光可就難受死了。
何況還有彆的一大堆問題,衛所軍械不足、刀矛火銃都隻夠武裝百十人,兵器庫裡乾淨得耗子都不願意多待,難受事兒多著呢。
香山衛離可停船的渡口不遠,越是接近渡口,陳沐心裡對朝廷派來戰船是什麼形製期待就越大。
這幾天他在千戶所沒少從箭樓向江中眺望,自廣城南門郊外的市舶、稅課司的海麵上每日都有大大小小各式各樣的明夷東西船艦駛來行去,現在他也將得到屬於自己的船,戰船。
臨近渡口,騎在馬上的陳沐向江中望去,五艘快船停在渡口。
他的眼神灰暗了,五艘並排停靠淺水的平底平頭小船進入眼中,長不足六丈、闊不過九尺的百料小戰坐船安安穩穩地停在那裡。
老式小帆大槳,即便是佛朗機這樣短射程的炮都架不上去,一個滿額的總旗想坐船還得分乘兩條。
如果單是如此,陳沐並不會感到難過——五條快船更遠的海麵上,分明停靠著屬於番夷的十丈長船炮艦!
他想要的是那種大家夥,不是這種小玩意兒!
“陳千戶請上船!”船上的營兵水卒看不出陳沐眼裡深深的失望,抱拳喊道:“大船進來不易出去,陳守備在市舶司等你!”
還有大船?
陳沐快步上前,眼含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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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萄牙人費爾南·門德斯·平托《遠遊記》中記載:‘三百艘中國大帆船、八十隻雙桅帆船,六萬大軍在清晨向葡萄牙村落發動進攻,雙嶼在片刻之內被摧毀、夷為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