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步至八百步,方圓一丈的目標已經不夠,落點大致在三丈之內。
“這樣的製式,能滿足戰船需要了。”
陳沐滿意地點頭,從太陽出來到下午,他們都在忙活這門炮,如今測算下來終於能好好吃頓飯,為了慶賀所裡專門為忙裡外麵的工匠和旗軍殺了口豬,皆大歡喜。
等到下午測試虎蹲炮就沒那麼麻煩,虎蹲炮在這會已經是比較成熟的形製,何況還是打霰彈的小炮,也不存在像新炮那樣容易炸膛、製式不熟等麻煩。
轟出三炮分彆測試大角射程殺傷、低角殺傷就足夠了。
大角一百四十步到二百步,五十枚散布得連炮手都不知道會打到哪裡,鉛彈打進土裡近寸深;低角度則是三十步外水力鋸木機切割半寸厚的木板直接被打碎,深深淺淺殺傷不均,但片傷驚人。
比鳥銃強多了。
“關匠,這兩種炮,如果鐵管夠,工匠熟練後要多久能打一門?”陳沐咬著嘴唇眯起眼睛,望向不太遙遠的海對麵,“大炮就先不造,這炮跟銃一樣,也叫關炮,和虎蹲一起,一時半會應該是夠使了。”
陳沐就喜歡這種東西,他的軍事思想就一條——讓敵人死在進攻的道路上。
一直疊加遠程火力,即使在練兵中都把旗軍的攻擊層級調整得非常清晰,這意味著今後他的旗軍在操練中也要加入火炮,進一步增加作戰序列。
二百步外,關炮先轟一陣,臨近二百步虎蹲再轟一陣,接著是放火箭打鳥銃那些常規操作,弄不好虎蹲炮臨近了還能再來一次,那基本上就用不著鄧子龍以身犯險了。
不過陳沐沒想到的是,關元固被他問懵了,老頭看著兩門虎蹲一門關炮,問道:“千,千戶,這三門炮耗一百多個工、不算廢炮上千斤鐵,還要再打?”
一個工是一名工匠一天。
打出三門還不夠,還要繼續打,還要讓工匠熟練?
那得打多少?
關元固吞咽口水,發愁地望向大鐵炮,道:“工時沒啥,太費鐵了!”
香山所存鐵,算上繳獲和白元潔運來的,才不過萬斤上下,打鳥銃就耗去少半,如今為打這三門炮,又把剩下的耗個差不多,陳千戶還打算在新造戰船水線下加撞角,千戶所存鐵怎麼算也不夠啊!
“咱要熟練正常的去打,這個用不到五百斤鐵,至於省的鐵,嘿。”
陳沐拍拍關炮,聽著先悶後清亮的回聲心裡美得不得了,“我有辦法弄來!”
他打算找旗軍去周遭衛所打聽打聽,弄個什麼以舊換新啦、千斤鐵換大炮啦……彆的衛所能不能行他不知道,就廣海、南海這倆衛被曾一本等海賊擾亂得草木皆兵,這種時候他們手上有鐵,陳沐覺得都能弄過來。
不過高興並未持續太久。
因為冒煙了。
遠處的烽火台,冒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