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二十個匠,一月能出三十多根,也才不過耗鐵三百多斤,剩下就能拿來做幾門那個,那個關炮。”
關元固說起以自己名字命名的火炮時總顯得尷尬,說罷臉上又露出些許難色,道:“不過就是他們說銃管上都刻他們的名,千戶覺得可行?”
銃管刻彆人的名,這事陳沐並不在乎,他更在乎實際。
每月千五百斤鐵,多做上三四門炮,才是陳沐看重的事。
陳沐頷首:“可行,這事如果能做成當然可行。”
其實就算關元固不去佛山,他也打算派人去佛山,上次打聽了廣城鐵價之後他才知道原來自己守著南海縣佛山就是廣州最大的冶鐵集散地。
香山最大的優勢,就是生產力有了顯著提高。
新建在江邊的鐵坊建成後,不論鍛錘還是鋸木都有固定動力,過去關老二做出木質銃床因精度還能進一步完善則完全以鐵水鑄成,銃床與水力鑽頭相對,隻需推拉床架與換損耗鑽頭就能持續鑽膛。
受限技術還不能依靠水力達到緩慢的自動鑽膛效果,鐵銃床又較沉,推動一樣需很大人力,但極大地增加了鑽膛精度,使次品率降低。
一樣降低了成本。
看著鐵坊滾滾而動的大水車,陳沐的思緒飄遠,對關元固問道:“關匠,現在你是軍器局主事,下轄鐵坊、船廠,如果再加一個甲具坊,精神頭夠麼?”
蒸蒸日上的香山千戶所,不難讓陳沐想到廣海衛被攻破後的慘狀,兩個極端,也是陳沐所在的所與日月之下其他衛所的區彆,一個良性循環、一個惡性循環。
其實如果不是有陳沐的存在,香山千戶若是個滿員衛所,發展未必比得上這會,但軍戶日子也許能比現在更脫離貧困一點。
之前很長一段時間裡,陳沐和大明無數貪婪的衛官一樣,戰利都僅僅發給旗軍一小部分。
唯一的區彆隻是陳沐用那些錢來發展衛所,彆人用貪墨的錢喂飽自己罷了。
他是在經營一個千戶所,自己的確注入部分投入,但後麵幾場戰鬥讓香山所自給自足,現在反倒能往回賺熟鐵了。
以後旗軍的日子就能好過些,一樣的付出,更多的戰利。
關元固麵露難色,道:“千戶,甲片要鋼,沒鋼打不出好甲,也沒有熟練匠人,老兒恐怕……”
“這個不急,我這有幾個東西,回頭你看看,這次打仗又繳獲到倭人的大銃,能和上次從佛朗機人那得到的大銃相互印證,如果我們有鋼,就能把佛朗機大銃的兩腳支架改成一根直刺。”
陳沐說著打開自己筆記指點著讓關元固看,邊講解道:“不需做佛朗機大銃那麼重,還照著鳥銃四尺長銃管去做,口徑稍大一點,整杆銃再重兩三斤就行,添四尺長支刺,在鳥銃下用三個小鋼榫接上,銃床刨出嚴合的刺溝,讓銃刺折上去後與銃床一體,方便抓握。”
“還有銃柄,形狀也要稍有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