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單這些就能強出其他各衛軍營兵一大截,更彆說操練的紀律性。
糧餉備足,才能去談紀律,香山所軍器局自造軍械形成良性循環後,廣海一戰的戰力陳沐不再多加克扣,三分歸自己、三分歸衛所賬麵、剩下四分全部賞給旗軍,再加上廣城發下的倭寇首級購賞,僅一戰就讓旗軍麵貌有了很大改觀。
在那之後的操練更加得心應手,就算再遇到許老幺那樣的狗大戶,撒銀子都不可能管用。
陳沐的兵力在行軍中像滾雪球,開拔時一千三百人,走到順德變成一千六百,正午行至南海縣的番禺故地兵力已超過兩千。
巡撫熊桴發信很早,初收到新安縣為賊所破的消息後就已向各方衛軍傳信拱衛府城,但一來一往終究比不上倭寇自海上突前的速度。
多出來八九百兵力,是臨近諸多衛所及各地營兵,按理說前後出發的他們是不會在路上碰到的。
一來是陳沐行軍快,即使帶著三百多斤的關炮,掛在馱馬後也並未減慢行軍速度,到底還是走在官道上。二來就是彆的軍隊行軍慢,將官催促也走不快,先開拔的他們反倒被後發的香山軍跟上。
新會千戶黃德祥愁容滿麵地操著一口閩語對陳沐吐露他的心聲,“三四百旗軍,去與敢襲廣州府的倭寇打,這不是讓他們打仗,是讓他們送死!”
“我聽手下旗軍說了,陳千戶在廣海攻殺幾百倭子,就是在這等著跟陳千戶一同行軍啊!”
至於順德千戶,根本就沒理陳沐,默不作聲地帶兵跟在後頭,雖然他的兵看起來比新會所旗軍稍能打些,卻不如黃千戶讓陳沐看著順眼。
“新會所旗軍在廣海之戰時被倭寇擊潰,稍後倘若臨戰,黃千戶可要讓旗軍小心些。”陳沐這麼說著,道:“都是新練旗軍,彆讓他們死戰。”
新會千戶黃德祥看向陳沐旗軍時滿眼都是羨慕,十三個百戶所啊!一樣的兵器、一樣的衣甲、背後背著一樣奇奇怪怪的玩意兒,這對他這與陳沐平級的千戶來說,是完全不敢想象的事。
“他娘,老黃求爺爺告奶奶才給新會勾來二百多戶,湊足了五百旗軍,日夜操練還缺兵短甲,廣海一仗被倭賊殺了近半,這次四個百戶所大多是沒見過血的新卒子。”
黃德祥揉著臉,數點著陳沐的兵,有點心酸,“人家不光勾足十個百戶,還多仨百戶!”
而且就算隻多出來這三個百戶,恐怕戰力都比他一個千戶所要強。
人比人,怎麼能有這麼大的差彆?
一樣是求爺爺告奶奶啊!
黃德祥想了想,咬牙踱馬上前兩步與陳沐並排,道:“陳千戶,這一戰,讓新會所的兵和香山一起打吧,四百個旗軍老黃不能都壓上,一百上過戰場的老旗軍,五十個家丁,還有我老黃,都聽陳千戶吩咐,絕不給你拖後腿!”
黃千戶的家丁比陳沐多出兩倍不止,五十個家丁各個披甲執兵,看上去是能打仗的模樣。
關鍵是這話,讓陳沐感覺有點……受寵若驚倒不至於,他何德何能讓個正千戶說出這樣的話啊!
“黃千戶言重了,你我一同支援廣城,不必分那麼清。”
尚未臨近廣城,便已聽見廣城上零散炮響,陳沐策馬登高遠望,廣城東南遠處岸邊停靠著海寇大船小舟,江中一處巡司已被攻破,數以千計的海寇在岸邊休息,據守高地紮出接連營地,搶掠周遭各地。
受視野所阻,陳沐隻能望見江中島上與廣城東南岸邊駐紮海寇,還有更多地方他看不到。
毫無疑問,曾一本已登陸,抄掠廣城近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