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後麵有充足的時間讓關匠去造新炮,這次陳某也就不給你定炮重了,步炮兩斤、五斤彈兩種,船炮十斤彈,就這三種炮,先照著厚重去做,不論你們用什麼工藝,生鐵包熟鐵也好、銅皮鐵骨也罷,甚至全銅炮你們去造,都試試沒壞處。”
“軍器局有人會籌算,算出來這幾種炮造價多少,一點一點往輕了做,用銅用鐵,彆管用庫裡的還是去濠鏡找李旦華宇,讓他們向番人購置,造出能合用打三百炮不炸的——要多久。”
陳沐剛開始說,關元固就叫來軍器局記員記錄,記完老匠人都傻眼,深吸口氣剛想答應又被陳沐打斷:“三個月,關匠能不能搞清楚二斤炮重多少斤合用?”
他是真吃了匠人的虧,這個時代匠人很少知道去和長官商量。
陳沐用四門炸壞的關炮搞明白一件事,即使是他,匠人也不敢去和他商量。不論他說是要求多久造出、還是說炮要多重,那麼最後出來的炮一定是在這個時間裡、這麼重。
匠人不敢擅自變通,如果長官對這些東西懂,提出來的要求是合乎規製的,最後可能會出現良好的成品;如果長官不懂,又像陳沐這樣定死了炮越輕越好,那麼最後出來的就隻能是勉強能打響的關炮,一場仗炸成一堆等待回爐的廢鐵。
“能!”
三個月隻琢磨一門炮的規製,關元固還是有這個信心的,行禮道:“千戶放心,三月之內,老兒一定能做出二斤炮!能打三百炮!”
陳沐點頭,這個時間在他的預想中應該是留有餘量的,他隻需要關元固用不同工藝造出幾門合用的炮,青銅炮、黃銅炮、生鐵炮、鑄鐵炮,一樣能打三百炮的幾門炮,到時候他在來比較。
這之中自然花費頗巨,不過他已經能承受了,不單單有張翰撥下來的一千五百匹綢緞、還有香山所織造的綢緞,甚至不需要動他自己的私財,單單劃進香山庫裡的錢就能應付起造炮的消耗。
銅和鐵,對現在的香山千戶陳軍爺來說,都不算貴東西。
熟建鐵百斤二兩銀,就連蘇鋼百斤才不過三兩六錢。
銅要稍貴些,生銅百斤五兩;黃熟銅、紅熟銅百斤十兩。
隻有全銅炮的造價高昂,如果用來造船炮有可能千斤炮要到百兩上去,其他的造價陳沐都承得住。
“還有個東西,關匠等我找找。”陳沐翻動著筆記,找到後對關元固道:“打散彈的時候,散麵太亂,用袋子、大竹筒裝作戰時難免散亂,做個木膛托,周圍裹一圈鐵皮,做成比炮口稍細的圓筒,上麵蓋住薄生鐵皮,裡麵封三十枚圓彈,就用鑄鐵小球,讓這個彈筒和大彈一樣重,這個好做。”
“一樣三種,二斤、五斤、十斤,為以後火炮做準備。”
這就不是什麼難要求了,容易得很,關元固輕易答應下來,道:“千戶放心,這個好做。”
陳沐點頭走出軍器局,邁過門檻又突然回過頭對關元固道:“火炮戰場放幾炮就出問題,軍器局上下難逃其咎,念在初犯,炮場上下所有匠人留俸三月,管事的罰俸半年,互相監督以觀後效。”
“新炮造好、合用,匠人還俸,此外有賞,關匠你傳下去,知會各個匠人——再造的炮,可就不能打起來就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