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瓦公爵眯起眼睛,轉頭對阿科斯塔小聲道:“一百一十三人的騎兵方陣,有三十三名軍官。”
說著阿爾瓦又有些疑惑,轉頭向同明軍一起生活過的老總督阿爾曼薩問道:“似乎戰報中並未提起明軍有使用長火槍作戰的騎兵,在塔斯科他們用手槍、弓箭、馬刀和很長的刀,在峽穀戰役他們用長矛衝擊了我們的騎士。”
阿爾曼薩這會也因為這個問題而蒙圈著呢,搖頭道:“我也沒見過這些人啊!”
其實人還是那些人,騎兵還是那些騎兵,隻是換了兵器罷了。
阿爾曼薩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每個北洋騎兵在成為騎兵前首先是一名優秀的步兵,然後才能成為騎兵。
而北洋沒有不掌握熟練射擊能力的步兵,他們可以在馬背上使用各種兵器,儘管技藝可能不是那麼專業,紀律卻足夠讓他們摧垮一切。
西班牙貴族正說著,他們整齊劃一的騎兵已經步入校場,他們的隊伍變了,從第一名軍官開始,每個人稍稍加快腳步,沿著圓形校場邊緣前進,排出一字長蛇,戰馬的腳步依舊踩著戰鼓,在繞過半個校場後間隔二十步距離向穀口刷了白漆繪出圓環的巨型木靶依次射擊。
鼓聲很慢,戰馬的腳步很慢,接連的銃聲也很慢。
但鼓聲、蹄聲、銃聲,總是同時響起。
正當人們還聚精會神地看著騎兵隊伍自硝煙中走出在馬背上緩緩裝彈時,另一側的入場處同樣三個百戶的北洋步兵已經踏著戰鼓聲以幾乎相同的裝束與編製進入校場。
唯獨不同的是他們的兵服是深藍色,同時也沒有騎馬。
沉默的步兵向校場中間緩緩走著,這一次校場內終於傳出人聲,步兵方陣的總旗官在喊著口令,同時方陣中的軍樂手叩著戰鼓音敲響腰鼓,在即將走至校場正中間時,嗩呐也響了起來,緊跟著與戰鼓一同湊成激昂的樂曲,令整個校場在接連不斷的銃聲中振奮起來。
“那是什麼軍樂,這麼響?”
老公爵感覺那個怪東西響起來以後那麼大個兒的戰鼓聲都聽不見了,懷疑是耳朵出了問題,剛想去摸耳朵,卻發現阿爾曼薩的手比他快,乾脆止住了自己的動作。
阿科斯塔回道:“嗩,他們叫嗩呐,喜好賭錢的付總兵說,剛才那段兒是他們開戰前的序曲,這個樂器能把人從生吹到遷墳,還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好像是初聽不知曲……反正意思就是剛聽的時候不知道什麼意思,聽懂的時候人已經在棺材裡了。”
“據說在白馬河戰役中,軍團方陣就是在這樣的軍樂中潰敗的。”
氣勢太磅礴了,步兵方陣出嗩呐的那段是陳沐親自選的,唐代古曲將軍令改的,名叫天下大同。
可彆說隔壁的陳沐聽著這音兒多自豪了。
隻要老子陣中嗩呐沒斷,誰敢與我一戰?
國泰民安!
伴著步兵變陣,知曉曲子來龍去脈的阿爾瓦公爵嘗嘗歎了口氣:“我走以後,讓新大陸的駐軍還是彆想著和明軍開戰了。”
“也許,在西班牙,我們可以請一些明軍軍官為國王訓練士兵,再維持幾次大的貿易,讓雙方關係更緊密一些,試著和陳沐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