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滿意就行,要我說也是,就是一種田的,製定那些戰法、操典還是讓彆人去乾,你北洋重臣就該在天津種地,把你那天津工業基地做好,打仗的事根本不用操心。”
白元潔說著點點頭:“要不你勸勸皇帝,大東洋的事白某給你擔了,你回虎城住著去,近領北洋、遙控東洋。”
這隻是老白的幻想,實際上幾個月後,他就要帶著剩下一千二百多條船返航回大明,然後接著在天津坐鎮北洋為陳沐把守日漸興隆的工業基地。
陳沐扯扯嘴角,回去?
他才不回去。
回去肯定是一屁股的煩心事,哪兒有在海外自在。
他乾脆撇開話題道:“這麼說來,亞州的火藥缺口是六十五萬斤,不,至少要用的船上得備兩輪發射的量,再加上銃炮常用,至少要屯二百萬斤往上的火藥才行。”
賽驢公轉移話題的功力非常深厚,說出的話令白元潔為之側目:“你準備那麼多火藥做什麼,你把朝廷送來的火箭湊到一處,有五十條羅刹船常備一次齊射的火箭就夠打一場仗了,不用準備那麼多,用不完時間長了也不好用。”
陳沐心裡樂嗬嗬,點頭道:“說的是。”
他當然沒打算屯那麼多火藥,不過他還是輕鬆道:“這的情況複雜,白兄你剛過來還不知道,莽蟲那硝石產量很高,上個月到港的兩條船頭一遭便向常勝送了四千斤硝,都是大塊像石頭一樣。”
“這還是人手短缺,剛開始挖,以後的產量當會更多。”陳沐笑著讓杜鬆招呼旗軍收兵回城,對白元潔道:“屯著硝,有需要當月就能造出藥來,何況就算直接造出火藥,用不完咱能賣呀。”
“大東洋那邊有個費老二,整天尋思著揍鄰居,咱這火藥按市價百斤二兩三錢九分,賣他百斤一百半兩錢不過分。”
陳沐說著從杜鬆腰間摸出一枚銀幣遞給白元潔,道:“喏,就這個,明製西班牙錢,他委托咱做的,他們從秘魯挖的銀子都先在東洋軍府過個手兒。”
“今年鑄白銀十七萬斤,合二百七十三萬兩千兩,依照合約裡頭四十萬九千八百兩歸大明,這是鑄幣的勞務費,剩下二百三十二萬兩千二百兩用於給他鑄錢。”
“鑄幣九銀一銅,給他鑄四百六十四萬四千四百枚銀幣,大明又得二十三萬兩千二百二十兩。”
“所以現在他跟咱做買賣,都不用給錢。”陳沐說這話時一臉正直,道:“隻要他想要啥,我立馬給他送去,反正他的錢都在我這兒,我自己扣就行,決不讓他吃虧。”
白元潔已經無力吐槽了。
原本他以為,他說老兄弟裡數錢數得最帶勁的,這好歹還能為他在南洋軍府的蹉跎歲月找到一點兒人生價值的慰藉,卻沒想到東洋軍府更厲害。
連稅收都不提了,直接給彆國鑄幣抽成。
老白還沒想到究竟該對陳沐這份自得作何回應,便從港口方向的官道上望見馬蹄揚塵,杜鬆已率兩名親衛抽刀過半護在二人身前。
待騎手由遠及近滾鞍下馬,才見是一名身著全甲風塵仆仆的蒙古騎手,隔著數步拜倒在地抱拳用不太標準的官話道:“稟報大帥,金城急報,東邊打仗了。”
陳沐與白元潔對視一眼,他看見老白眼中迸發出的炙熱與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