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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洛魁的和平之樹聽起來讓呼蘭感覺和天朝朝貢體係十分相似。
如果一樣的信息讓陳沐接受,他知道該用什麼詞來形容這種情況——意識形態輸出。
而且易洛魁聯盟的擴張性要比天朝朝貢體係強得多。
易洛魁人關於和平之樹傳說是指他們認為一切憎惡長屋聯盟的部落都是邪惡的,這些部落戰爭不斷,而易洛魁人有義務將戰爭這種罪惡從這片土地上驅除,他們要拔起一棵高大的鬆樹,在地麵挖出一個非常深的大地穴,地洞裡有水流淌著,他們將會把戰爭的根源丟進地洞深處。
這樣易洛魁的後世子孫將永遠都看不見戰爭,因為易洛魁人將會把原來的那顆大樹栽回去,由聯盟各部落首領一起栽回去,這棵樹就是和平之樹。
在和平之樹的樹頂將會有一隻瞭望的鷹來提前發現危險,他們將各部落和平相處製定為法律,稱之為偉大法律,易洛魁人天生就有義務將這一偉大法律的成果展示給所有人。
因為據海法沙和德卡納維達兩位易洛魁聯盟的創建者約定,大和平樹有四條名叫‘大白根’的樹根,向南北東西四方延伸出去,任何部落願意遵守和平協議、遵守聯盟議會的命令,就能順著這條大白根找到易洛魁,並且所有人都歡迎他們來到大和平樹的庇護下。
夜深人靜的營地中,大狸子向呼蘭講述這些像神話故事般的約定時意味深長,他敲滅了煙鬥,對呼蘭道:“你的舉動違反了和平法律,如果不是我們有足夠的力量,淘米部就將被劃到邪惡部落的一員中了。”
大狸子心很累。
我一個密歇根湖畔人丁凋零的原始部落酋長,為保住自己的有山有水還有田的小部落苟全性命於亂世,就因為去年在湖邊撿到個自帶精兵強將的蒙古女婿,怎麼就成了易洛魁聯盟的第六大酋長了呢?
“這是大勢所趨。”
營地的夜分外安靜,墨綠色的帳布下煤油燈搖曳昏黃,呼蘭說:“天軍來了,易洛魁不能這樣打仗、不能這樣虐待俘虜,我都看不慣,北洋軍將到時候看在眼裡,會給所有人招來滅頂之災。”
“天軍?”
這是大狸子第一次從呼蘭口中提到關於他的來源,對這個來路不明的女婿他一直非常好奇,隻是從來沒細想過——他們長得差不多,更關鍵的是對淘米部來說,部落方圓五十裡外的人都是來路不明。
“大人可知道我從哪來?”
大狸子回答簡潔明了:“知道,從很遠的地方來。”
“我不是從五十裡,唉,您知道一裡有多遠麼?”老嶽父一說很遠,憑呼蘭對他的了解,這個很遠就是五十裡外:“從淘米部到這,是一千四百五十裡。”
呼蘭抬手在地上畫出大致的行進路線,他沒專門學過製圖,但苦兀島的培訓讓他知道怎麼看軍事地圖,他畫出簡單的路線邊講解道:“不算去海法沙的部落折回來那段路,就隻是從淘米部到這,是一千四百裡。”
“從淘米部向西,我率領部下在草原上走了四千裡,其實我們走的要比四千裡遠,人們有時分散向北、有時分散向南。”
“在草原向西,是重重疊疊的高原山地,我們在山上走了三千裡,花的時間比在草原上久得多。”
“大大小小,淘米部是我遇見第一百四十四個部落,再往西則是大海,在海邊有一座城,叫金城。”
這道數學題對大狸子來說非常艱深,太難了,並且沒有意義,彆管是一千三百裡還是一萬三千裡,對大狸子來說都是五十裡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