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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維利亞很可能是西班牙最為繁華的都市,菲利普曾給李旦機會讓他自己畫下明租借的範圍,隻是不願喧賓奪主的李旦放棄了這一送上門的機會。
舍棄最繁華的地帶,在城外東南二百裡外劃下一片方圓六十裡的海灣港口。
這個地方過去叫做阿爾赫西拉斯,如今叫明租界。
黃喜載著戰馬的船繞過混亂的葡萄牙,駛過三麵環海廣布造船廠的加的斯,駛入直布羅陀海峽後才終於才西班牙領航員的帶領下進入明租界的海灣——大明港。
“有點配不上這個名字,對吧?”碼頭上著緋色綢袍的總督張開雙臂的場景與未經過開發的碧綠叢林背景顯得差異極大,李旦的目光越過黃喜望向其身後的東洋軍府戰艦,道:“這些馬兒可真神駿!”
背插赤底墨跡‘大明東洋軍府’六字靠旗頂盔摜甲的武士上前牽起駿馬,人卻還沒陳九經送來的戰馬肩高,即使算上高高挑起的靠旗也才堪堪與到戰馬脖頸一半兒,與人比起來,這些產自法國的駿馬確實是龐然大物。
“回李總督,這是陳將軍的戰利品,派卑職押至塞城,請總督差船送往墨西哥城陸路交與陳帥。”
黃喜說著心有餘悸地回頭看向從船上牽引至碼頭的戰馬,邊忍不住讓軍兵慢點牽,對李旦解釋道:“最輕的千五百斤都打不住,卑職擔憂棧橋撐不住。”
“這麼沉?”
李旦詫異地轉過頭,不過等武士們牽著高頭大馬走過他身邊時,他心下也是了然,他也就跟這馬背齊平,雄健的馬兒昂首闊步地朝前走著,蹄子踏在木質橋體上發出‘哚哚’的響聲,引得他神往目光盯著馬屁股都走遠了才終於收回來。
“一路舟車勞頓,黃遊擊甚是辛苦,邊走邊說,請。”李旦揚臂引路,隨後才對黃喜問道:“看樣子白山營在北方收獲頗豐,數月前我在王宮裡聽說小九打算從西國就地募一批壯勇作戰,後來如何?”
“謝李總督體貼,為朝廷做事、卑職不覺辛苦。後來確實應募者眾,將軍編了六個西勇營,各營軍兵良莠不齊,有的人少兵精、有的人多勢眾,員額三千餘,算是有一戰之力。”
提起西勇營,黃喜也不知該怎麼說:“此次北襲法夷波爾多,確有一觸即潰者,也有死戰不退者,法夷馬隊便是騎著這等高頭大馬衝我軍陣,戰事甚為慘烈,死傷幾半,若非陳將軍運炮入神,怕是那場仗我們就輸了。”
“即使最後取勝,陳將軍左耳亦為炮所傷,蜂鳴之音即使卑職過來時也不見好,怕是今後要落下傷病。”
“小九耳朵壞了,那得打到多慘,他這將軍都親自上陣?”
李旦與老八、老九在日本合作多年,關係最為親近,對義兄弟們的作戰風格也很是了解的,陳八智有幼年從軍落下的毛病,有時戰局劣勢還可能會披掛上馬率精騎親突敵陣。
可陳九經是正經的講武堂出身,一向信奉運籌帷幄解決不了的戰事、親上戰陣也起不到決勝作用——在李旦的印象裡,陳九經跟生父陳璘一點兒都不像,反倒打起仗來像義父陳沐,基本上眼睛能看見前線戰事就夠了,絕不會親自提刀上陣。
要是陳九經都上陣,那肯定是敵人殺到他腳底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