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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曆七年秋,勞塔羅率領三百七十三名部下抵達巴拿馬,他並未專程來見陳沐,隻是請鄧子龍派人向常勝傳了一聲口信,一行人身披西製鎧甲、肩扛西製火繩槍,邁著堅定步伐跨過邊境,進入西班牙控製下的哥倫比亞。
就在常勝收到勞塔羅率部進入哥倫比亞消息的同一天,抵達墨西哥灣合興盛公司名下屬於史小樓的船隊滿載而歸,隨後史小樓出現在東洋軍府衙門。
僅落後報信的騎手一天一夜。
“人都到了墨西哥灣,這一趟航程可不短。”陳沐看著風塵仆仆的史小樓道:“何不在韋港歇息幾日再過來,我聽說你的船隊收獲頗豐,報喜也不用這麼著急吧?”
史小樓身上衣袍倒是一絲不苟,顯然是登門軍府拜見陳沐前專門梳洗打扮換了衣裳,但神色的疲憊是洗不掉的,這讓他看上去有些滄桑狼狽,但眼裡帶著光。
他拱起手來道:“托大帥的福,此次航行曆八月有餘,途經英格蘭、尼德蘭、法蘭西、西班牙、摩洛哥、馬裡、桑海與巴西,三角航線非常成功!”
“貨物的價值新西班牙楊總督設立在韋港的關閘還在籌算,那邊的港口小、人也少,沒半月一月算不清,不過在下還在海上時就算過,應不少於二十七萬兩。”
“若非有兩艘船沉了,還能再多六萬兩。”
史小樓眉飛色舞地說著,就見陳沐皺起眉頭問道:“沉了,怎麼沉的?”
六萬兩的貨,那就是九千兩的稅,怪不得陳沐皺眉頭。
“在尼德蘭遇上劫匪,被搶了兩艘船,後來跟北方七省協商要回一艘,另一艘船沉了;還有一艘在法蘭西南部海岸,正趕上九經將軍襲擊波爾多,法軍艦隊沒打到九經將軍,卻見到了我的船。”
“後來隻好退回北方,休整後繞路才去到西班牙。”
史小樓說著便笑了起來,擺手道:“這不重要,大帥,我帶回了法蘭西的鴨絨、染料;從尼德蘭購入的威尼斯玻璃;四船西班牙羊毛是最多的貨物;還有摩洛哥、馬林、桑海帶回的寶石與漢國楊策將軍那用貨物換來的黃金,單單黃金就有六百斤。”
“還有巴西的紅木,今年把航線與各地貨物摸清,明年這趟航線更好走,合興盛可以多發些船。”
史小樓語速極快,讓陳沐根本沒有插話的機會,連珠炮般道:“除此之外,船隊還帶回了尼德蘭北方七省聯盟、法蘭西吉斯公爵的通商請求,摩洛哥、麻林、桑海三國國王則希望每年大明都能有固定航線過去做買賣。”
這麼一大堆話聽著陳沐有點懵,消化了一下才問道:“聽起來尼德蘭的問題你已經解決了,法蘭西是怎麼回事,九經攻打波爾多?”
“回大帥,九經將軍在西班牙北部名叫畢爾巴鄂的海港招募西國傭兵,以四千餘兵力攻打波爾多,戰不十日便堅壁清野擊潰出城迎戰的守軍,不過本部傷亡過大無力繼續攻打城池,便向他們索要贖金後回去了。”
“在下不湊巧,就是這個時候沿歐洲西海岸向南航行,趕忙率船隊逃回法蘭西北方的港口,船隊在那受到吉斯公爵妥善照顧。他對九經將軍攻打納爾瓦亨利的作為非常讚賞,還托小人給九經將軍捎了封信。”
“對了!”
史小樓說著想到什麼,對陳沐道:“我在塞維利亞把信給李總督時,總督托我把九經將軍的戰利品送回來,本是一百匹戰馬,海上顛簸死了十六匹,都是非常高大的母馬,目下被楊總督領回墨西哥城照顧。”